錢甲正在謀劃著造神大業,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他覺得不對勁,隨後掐指一算,然後白眼一翻。好的,計劃又趕不上變化了。
那幾個修士中,有人撕掉了通訊符咒,現在青峰山那邊應該是知道這個縣城上有異常了。門派長老不說神通廣大,御劍飛行的本事還是有的,不出一炷香的時間,這裡又要熱鬧起來了。
錢甲十分憐憫的看著眼前的侯知府。
侯知府讀不懂錢甲的表情,也是一愣,“你怎麼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看著我,。”知府大人不知道眼前人又在耍什麼花招。
“沒辦法了。”錢甲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
望春樓裡瞬間安靜的下來,所有琴瑟琵琶的樂曲聲都停了下來。所有的歌女的動作也都停了下來。
這些神態各異的女子集體失去了靈動的生氣,她們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之前還熱鬧非凡的樓閣中,瞬時間死氣沉沉。
一把琵琶從女人的懷中翻倒下來,那女人也像一瞬間被抽走了全身骨架,整張人皮堆在原處,再也沒有了方才的鮮活。
更多的女人像人皮畫卷一般,掉落在地上,堆疊成一團。望春樓裡原本人聲鼎沸的聲色場面,瞬間變得冷冷清清,甚至有些寂寥陰冷。
侯大人後知後覺才感到了害怕,他坐在沒有陽光照射的角落裡背脊發涼。之前濃重的脂粉氣在他鼻尖縈繞著揮散不去,他還有些氣惱。現下這股陰魂不散的脂粉味道,帶給他的又是另一番折磨人的感受。
“大人,實不相瞞,這座城池就是鬧了鬼,中了邪了。”錢甲一點沒有因為眼下這種詭異的場景而感到慌張,這讓侯知府更加的慌張。
“這縣城裡一直都是鬼氣森森的,有很多不尋常不正常的怪事發生。”錢甲把自己的聲音壓低,給知府大人添了一杯茶。
侯大人只感覺喉頭髮緊,他看著那杯茶水,口渴一般搶過來一飲而盡。
“大人,您位高權重是不用慌的,皇帝是奉天承運坐上的皇位,你又是朝廷欽定的朝廷命官,朝廷既然命你當這個官兒,那您也定是有運勢加身的。”錢甲給對方壯膽,“大人,您這一身官袍就自帶著天罡正氣,普通的邪氣都是近不了身的。”
一直坐在一旁看戲的樹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對勁了。一直潛伏在他體內的靈力,突然有了異動。
舒縣令疑惑的看了錢師爺一眼,不知道對方又動了什麼心思,然後下一秒,他的手臂突然躁動起來,經脈不由自主的猛烈的扭動,血管和經脈像被狂風吹動的繩索,張牙舞爪原形畢露。
一根粗壯的藤蔓很突兀的撐破了一層薄弱的人皮,直接向侯知府的胸口襲去。
就像是在印證錢甲方才的說法,那古怪的藤蔓在碰到官袍的前一刻便自動枯萎了,所有的猛烈攻擊在觸碰到官袍的那一刻,便悉數化為了無效攻擊。攻勢看起來兇猛嚇人,但是實際上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侯大人早就嚇得僵在原地。
樹妖也呆愣在原地,他根本沒打算攻擊,他很想向眼前這個凡人解釋,是自己的手先動的手啊。可是說出來又有誰會信啊。
錢甲輕輕踹了他一腳,對他擠眉弄眼做口型。
“快走啊。”
舒縣令也不知道這瘋真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現下確實是不適合在留在此處,他還想當官,就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錢甲身上,希望這個瘋道士能夠幫自己圓場吧。
舒縣令當著侯知府的面,化為樹妖的本來面貌,然後遁地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