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仙人要屠城有很多方法。”魏落英對於生命已經漠視到了一定的程度,她的修行之路本就是從屠戮生靈開始的,自然對這一方面有著更深刻的理解。
“最簡單的一種就是釋放瘴氣,使其形成肆虐一方的瘟疫,感染這裡的所有人。”女捕頭用手指蘸了些酒水,在瓷碗周圍畫了一個圈,然後伸出三根手指。
“三日之內,這座城便不會再有活口。”魏落英端起碗一飲而盡。
“如果天界想要封鎖一條資訊,瘟疫是再適合不過的滅口工具。把知道資訊的人全部感染,只要潛伏期控制得當,這個資訊鏈條上的所有人都難逃劫難。”
“天庭都不用自己動手,也不用費心調查人群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只要放下一團瘴氣,凡人會透過關係往來自發的傳播瘟疫,所有可能知道訊息的人都會死於非命,最後把責任往邪祟和妖孽身上一推,天庭的上仙再下來除魔衛道,這個世間就太平了。”
魏落英掏出自己的腰刀耍了一個刀花,“人命如草芥,人和野草是一樣,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對天庭來說,死這麼些人真的無所謂。”
“要不地府的鬼差都討厭那些上仙呢,上面的神仙是爽快了,下面幹苦差的倒是有的忙活了。”
魏落英也不怕把這些事情說給外人聽,這些事情只要在地府裡待過一段時間,都能看出其中的一些門道。那些不該聽到的,要遭報應也是別人的事。
“就這麼點動靜就要屠城?”如霜偽裝了這麼久的青樓頭牌,有些捨不得這塊地方。
好不容易嚐了些修士的鮮,蛇信子上的味道都沒散,這裡就要成荒地了,她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小肚雞腸是這樣的,小心駛得萬年船嘛。”女捕頭說著萬分要緊的話,儀態卻十分的悠閒。
她有悠閒的資本,她這一身鋼筋鐵骨是實打實從煉獄中淬鍊出來的,雖說沒有實際的名頭,但是想要輕易就滅掉她,一幫養尊處優的上仙還真沒幾個能做到。
樹妖默默的在一旁聽著沒有插話。
秦禽更不敢插話,默默的給這瘋婆子斟酒。
大丈夫能屈能伸,斟酒是權宜之計。秦禽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他怕這瘋婆子又起了什麼玩鬧心,莫名其妙把他整治一頓,所以服帖了很多。錢甲現在又不在,他連個能撒氣能求救的人都沒有。人一孤立無援就會軟弱很多,有人能分散這瘋婆子的注意力,秦禽求之不得。
南無伏在憑欄處,看著萬花樓大堂的情況。
他看得入神,突然就察覺出了一絲異樣。
“我看到了一個老頭。”南無的聲音不大,但是其他人都聽見了。
“為老不尊的人多的是,這說明萬花樓生意不錯,色老頭都被吸引過來了。”對於這種惡俗的事情,秦禽總是忍不住要接話。
“不是,他上樓梯了。”南無看到那老頭穿著一身抹布衣裳,手裡拿著一根奇怪的柺杖。
“上樓來玩啊,有什麼稀奇的?”女捕頭也接話了,“男人無論多大歲數,不都一個德性。”
“他看到我了。”南無語氣中沒有恐懼,他只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覺得來者不是凡人。
還是樹妖最先察覺到這股氣息是什麼,“糟了,是土地公。”
南無的反應還是太遲鈍了,那白鬍子老頭拿著手杖就地一點,南無的身子瞬間化為塵土,散成一堆,落在了地上。
蛇妖和樹妖警鈴大作,樹妖瞬間升起防禦,幾根粗壯的藤蔓從地板中生出,把他自己和蛇妖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