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甲跟秦禽嘰裡咕嚕系通,好像終於是談成了一件事。
他帶著從容的微笑站起身,像個散財童子上身的聚寶盆,又從兜裡掏出一把錢來,準備交給孫婆,似乎是打算用錢來擺平事端。
秦禽眼睛都氣紅了,“你他媽個老畜生,你不是說你沒錢嗎?!為什麼你兜裡還有錢!你又騙我!”
“小兔崽子,你兄長我替你扛事,你還有脾氣了,反了天了!”錢甲佯裝生氣,朝秦禽呵斥道。
孫婆哪管他們是真兄弟還是假兄弟,只要給的是真金白銀,他們就算是契兄弟搞斷袖,她都沒意見。
幾個打手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十字架,他們把秦禽的四肢反著用麻繩捆在了架子上,秦禽徹底動不了了,
地上的流氓還在罵罵咧咧,錢甲像聾了一樣,沒給對方多少眼神。
錢甲已經把錢抓在了手裡,孫婆正要伸手去接,錢甲正要鬆手之時。
男人又把錢收了回去,“哎,不對,老媽媽, 我今天在這裡花了多少銀子了?”花錢如流水的冤大頭,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亂花錢了。
孫婆最怕的就是這種突然清醒的客人,玩爽了之後就開始討價還價。這些臭男人都一個樣兒,喝大了就什麼豪言壯語都敢說,等酒醒了,又開始斤斤計較的,把放出的狗屁一點一點的,往回收進扣扣搜搜的屁眼裡。
“客官,你這玩歸玩兒,給出去的錢哪有往回收的道理啊?你和姑娘們玩的開心了,你賞她們的錢,可都是您的恩典啊。”孫婆也展開了自己的話術,“您可是大丈夫啊,大丈夫頂天立地,一諾千金,一言九鼎。皇帝下的令,都不會輕易收回成命的,爺,您這是要反悔了?”
臉皮薄的人被這麼一通說,給出去的錢就很難再要回來了。
但是,錢甲又沒有臉皮。
“啊?我給了錢,我沒爽夠,我還要受一肚子氣,最後禍事都要我擔著?我擺平?”錢甲思路非常清晰,一點都不像喝醉酒的人。
孫婆也最怕這種酒量好卻裝醉的客人,不把男人灌醉了,遇到錢的問題,他們就會比女人還婆媽。
“我兄弟說了,是他看不慣別人白嫖,他也算是給你們店找場子,雖然下手狠了些,但是也算是幫你們立了規矩。剛才要是沒他出手。”錢甲看著周圍的十幾號人,“你的姑娘還不知道會被拖到角落裡,被這群白嫖的糟蹋成什麼樣呢。”
一圈人被錢甲說的沒臉了,有惱羞成怒的站出來嚷嚷起來,“你他媽是什麼人,來教訓我。”
錢甲帶著溫和的笑容,慢條斯理的走過去,緊接著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了對方臉上,“我是你爺爺。”
那嫖客剛想還手,錢甲塞了十兩銀子在對方手裡,“我可不白嫖人,給你十兩,算我嫖你。”
那嫖客抓著銀子愣住了。嫖客的腦子和常人的腦子是不一樣的,在他的腦子裡,銀子和女人已經畫上了某種等式。
十兩銀子能玩到什麼樣的女人,在他的腦子裡已經有了具體的形象和畫面。
那嫖客拿著銀子,腦子裡想著色情的事情,身體一時間被腫脹的下半身控制住了。
錢甲抓住這個空當,又是一巴掌,把人打翻在地。嫖客暈了過去,倒在地上,一時間沒有再爬起來。
周圍人本來想上前吵嚷,一看這文雅男人居然兩巴掌扇暈一個人,又縮頭縮腦的退了回去。
孫婆的氣勢稍微弱了一些,“官爺,我這也是開店做生意,你的兄弟傷了人,總不能讓我自認倒黴吧。”
“這以後店裡但凡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都找到我們店裡來賠,那誰還敢開門做生意啊?”
其實此時此刻,孫婆已經有了定奪,她知道自己現在就應該自認倒黴。如果損失可以承受,就應該放棄糾纏,不應該再緊咬不放了。
可是她逃不開本能,逃不開命啊,她還想爭取一下。
底層人最怕的就是損失和讓步,不自己立規矩,就會讓別人立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