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珞獨自一人騎著馬,走在修義坊的街道上。
此時,街道上的行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這些人大都行色匆匆,看穿衣打扮,多是附近府邸裡面的下人。
李天珞心裡還在想著剛才沈念說的話,因此,就沒有下馬去找人詢問。
不過,他雖然沒找人問,卻並非是把正事給完全忘了。而是他想到反正顧重他們也會找人問;外事堂的弟子也會在修義坊找人打聽,也不差他一個。
而且,外事堂的弟子可沒有搜查修義坊住戶的權利,要是宋鈺真的被人偷偷關起來了,那麼,再怎麼找人詢問,恐怕也是浪費時間。
正好他想起昨晚池春生的話,於是,便用神識探查術檢視起周圍的院落來。
李天珞騎著馬小跑著前行,邊走邊用神識檢視周圍各個院子裡的情況。
雖然他感覺這麼窺視別人的隱私有些不好,但是,為了找人,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其實他也沒有細看,只是粗略地用神識掃了掃,看看裡面有沒有宋鈺的蹤跡或者可疑的地方,就快速地將神識抽離了。
對於那些面積超過他神識探索範圍的宅邸,他只能圍著轉一圈,稍微檢視一下。
一路上,他好幾次碰到外事堂的弟子,另外,還有一些官差也在各處打聽。
等到太陽昇到接近頭頂的位置,他已經把修義坊給跑了個遍,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估計已經到了午時了,便打算去坊門那邊,和顧重他們匯合。
路過一條街道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一群人圍著一個攤位,不知道在看什麼。
此前他也從這裡走過,當時這裡還沒有人。
李天珞略一猶豫,拉住了馬,決定過去看看。
等到了近前,他在馬上看清裡面的情形後,忍不住輕咦了一聲,心裡暗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擺攤的是一個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老者,身著一襲白色長袍,袍上繡著一隻在雲中飛舞的仙鳥。
一頭微微泛白的長髮被精心梳成一個髮髻,上面插著一隻玉簪。
這人正是李天珞在宗門北市見過兩次的那個醉酒老者。只是今日他換了一身裝扮,打扮得非常飄逸,頗有幾分仙人風範。
此刻,老者正盤腿坐在一個蒲團上,一手捻著鬍鬚,另一隻手掐著掌訣,似乎在給他面前的中年男子算命。
過了一會兒,老者放下手,悠悠道:“天星隱曜,潛龍離潭。雖有險阻,然終會絕處逢生。閣下先前所求之事,歲交立春冰可破,驚蟄前後定見分曉。”
“真的嗎?”中年男子激動地叫出聲來,趕忙理了理身上的錦袍,認真施了一禮,“多謝老神仙指點迷津。此前我照你說的方法做了那事,已經見了成效,只是未見結果前,心裡一直有些不安。今天聽了你的話,我這顆心總算可以放下了。”
說完,他轉身從身邊一個僕從打扮的人手中,拿過一個一尺多長的盒子,恭敬地遞給老者。
老者接過盒子,也沒開啟看,就把它扔進身旁的木箱中。
隨後,中年男子又跟老者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告辭帶著幾個僕從離開。
老者在他走後,也宣告今天到此為止,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那些圍觀的人聽他要走,也沒人糾纏,都恭敬地跟他告別。
很快,人群便散了大半。
李天珞看著已經空了的攤位,心想,既然碰到了,要不就過去打個招呼吧。
他騎著馬來到攤位前,剛一下馬,老者就頭也不抬的說了句:“要算命等明天再來吧。”
“我不算命。”李天珞抱了抱拳,“老伯,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