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審訊室裡，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慘白的燈光直直地射下，在斑駁的水泥地面上投下一片片詭異的光影。

林斯清坐在審訊桌前，身姿筆挺，眼神卻冰冷得彷彿能凍結一切。

他的對面，是被收押回來的符小桃，頭髮凌亂地散落在她那憔悴而又帶著瘋狂的臉上。

林斯清雙手交疊在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審訊室裡格外清晰，似是他內心憤怒的倒計時。

他緊盯著符小桃，開口問道，聲音低沉而有力，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符小桃，你後悔嗎？”

符小桃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

她笑得前仰後合，身體因為大笑而劇烈顫抖，手銬與桌面碰撞，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後悔？”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林斯清，“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她的聲音尖銳而又沙啞，在審訊室裡迴盪，像是來自地獄的嘶吼。

林斯清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冰冷，他的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你害死了傅思喬。”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這次來，就是親眼看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看你死！”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恨意，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恨，恨不得將符小桃千刀萬剮。

符小桃聽到傅思喬的名字，臉上的瘋狂稍稍收斂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神情，有不屑，也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說道：“你想聽個故事嗎？”

她不等林斯清回答，便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我的家庭，從來就沒有美好過。”

她的聲音變得低沉，眼神也變得空洞，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

“母親基本不管我，她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我的死活不聞不問。

而我的父親，整天花天酒地，回到家不是打罵我，就是對著我唉聲嘆氣。我從小就知道，我是個多餘的人，在這個家裡，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她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那笑容裡滿是苦澀與無奈。

“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懼和絕望之中，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她的聲音越來越激動，雙手緊緊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你們這些天生就快樂的人，怎麼能理解我的痛苦？你們生活在陽光裡，以為世界都是美好的，可你們知道嗎？在黑暗中掙扎的人，連一絲希望的光都看不到。”

她抬起頭，直視著林斯清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質問：“你說，你們憑什麼認為我就要死？就因為我做了一些你們所謂的壞事？

可在我看來，這不過是我對這個世界的反抗，是我活下去的方式！”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在咆哮。

林斯清靜靜地聽著，眉頭越皺越緊。

他的內心被符小桃的話掀起了波瀾，他從來沒有想過符小桃背後竟然有這樣的故事。

但他的理智告訴他，無論符小桃經歷了什麼，她都不應該奪走傅思喬的生命。

“那傅思喬呢？”

林斯清冷冷地問道，“她又做錯了什麼？她的生活也並不完美，但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她努力地生活，給身邊的人帶來溫暖和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