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禾梨雪雙手接過飯盒，“我們是同桌，我帶回去也方便！”

“哦，原來你們是同桌啊！”賀何琳驚訝，“那就謝謝你了，小妹妹！”

“不客氣阿姨，我先去打飯了！”禾梨雪往出菜視窗走。

“走吧。”顧新河喚母親。

……

顧新河隨著她來到車上。

他注意到車上已沒有了往日的煙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甜香。他看了一眼車上不知何時掛上的平安符，確定是它發出來的香味。

“戒了。”賀何琳知道兒子不喜歡她抽菸。

“挺好的。”顧新河答。

“新河……”賀何琳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你就說。”顧新河中意開門見山。

“我跟你爸已經商量好了……你高三就到江城去上學……我們在那邊給你找了學校，到時候畢業也可以選擇出國留學……”賀何琳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看兒子的面部表情。

顧新河這次沒有直接反駁，而是冷靜的看著母親。

“新河，媽媽知道你一直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但也希望你理解一下你父……你聶叔叔，有的時候人真的是沒有選擇。”賀何琳苦心解釋。

“媽。”顧新河突然叫了她一聲。

賀何琳詫異的看著兒子，要知道，這是她離開家以後到現在兒子第一次主動叫她媽。

“兒子。”賀何琳努力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後答應道。

“其實我挺心疼我爸的。”顧新河的聲音變得低沉。

“嗯？”賀何琳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

“現在家裡就剩我和我爸兩個人，如果我走了，那就只有他一個人了。”顧新河說著停頓了一會兒，“你們組成新的家庭，為什麼非得要帶上我？”

賀何琳被兒子的話問住。

“你們有沒有替我爸考慮過？”顧新河說著聲音變得哽咽。

“新河……媽媽知道你捨不得你爸，不過以後你雖然去了江城，但是也可以經常回來看你爸。”賀何琳也知道不可能讓他徹底離開顧國慶。

“那能一樣嗎？”顧新河明白離開意味著什麼，“這些年，你有沒有問過我爸過得怎麼樣？我爸是醫生，有時候工作特別忙，我要是學校沒有放假，他基本上都是住在醫院宿舍。爺爺奶奶又走了，現在只有我在家可以陪他說說話。你有了新的家庭，去追求你的幸福，可是誰又會管我爸幸不幸福呢？況且，我跟那個人根本不熟悉，他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可是他是你的親生父親。”賀何琳一句話道出重點。

“親生父親？”顧新河冷笑，“事實是從我出生到現在他都沒有出現過，反而是那個叫顧國慶的男人，在你懷孕的時候就娶了你，讓你生下孩子，給你照顧孩子，好好養大到現在！你怎麼不說這個時候這位親生父親去哪裡了呢？”

賀何琳瞧著兒子情緒開始激動，趕緊說軟話：“媽媽不是跟你說過嗎，他當時病了好長一段時間……”

“那後來呢？病好了之後呢？怎麼沒有看見他的人影？！”顧新河無法接受母親的理由，他側過身去，不想再聽母親辯解。

“可……”說到這裡，賀何琳也沒了繼續解釋的勇氣。

望著兒子的背影，她低頭沉默了。

賀何琳一直想給兒子一個真正的家，而聶正陽的回來讓她覺得自己有機會可以做到，可是她卻忘了，在孩子的心裡，顧國慶才是真正意義上陪伴孩子長大的父親。如果沒有顧國慶的包容，她在那個年代就不可能那麼順利的生下兒子，更不可能那麼容易的就能出嫁，還有人幫她一起養大孩子……

可是聶正陽呢？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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