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苗飯從苗家出來,我們興之所至,跑到草地上唱起歌來,我們唱得都是些平日裡經常唱得《松花江上》、《大刀進行曲》等一些抗日愛國歌曲,卻沒有想到,我們這一唱,竟然把那些羞澀的苗家女子都吸引出來,她們圍在我們旁邊,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我們便不唱了,起鬨式地喊著讓她們也來一個,她們就真的唱了起來,她們的聲音很清脆,調子卻拖得很長,聽起來十分哀傷,我們聽不懂歌詞的含義,便叫靈秀幫我們翻譯,歌詞的大意是:
你們離別了家鄉,老母親思念你們;
屋中暖,野外涼;
可是你們做了官,老母親在家也歡心。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們知道歌詞都跟著感傷了起來。正在此時,剛才吃苗飯的那家大伯走到靈秀面前,他直瞪瞪地盯著靈秀的眼睛,兩人用苗語交談起來,只聽得那苗族大叔十分激動,靈秀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連連搖頭,難以置信的樣子,接著那苗族大叔竟然將靈秀摟在懷裡,兩個人又哭又笑,把我們旁邊的人都看傻了眼!
要這各種緣由,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這天底下哪有這樣巧的事兒?
卻真真切切地在我們眼前發生了。
那個苗家大伯是靈秀真正的伯父,是靈秀媽媽的親哥哥!
當年靈秀母親跟父親私奔之後,一家人都十分傷心,也沒有斷了找他們的念頭,可是始終也找不到,當靈秀告訴她伯父父母都去世的訊息之後,那個堅強的漢子留下了眼淚。
如今無依無靠的靈秀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家,想必她的父母在天上看到一定會欣慰了吧?
靈秀的大伯把找到靈秀的訊息告訴了全寨子裡的人,他把我們視作大恩人,設宴款待我們。狐狸總算做了件好事兒,他提議給這難得的時刻一次紀念的留影,許多苗民這輩子都沒有照過相,還有些害怕,說服之後卻又無比重視,回家把自己最隆重的服飾都穿了出來。
遺憾的是,靈秀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已經過世了,臨終之前二老都想再見女兒一面,卻沒能實現,好在有哥哥替他們完成了這個心願。哥哥已經娶妻,並育有一兒一女,妻子面容清秀,神色靦腆,她牽著靈秀的手走進屋內,等兩人再次走出門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們吸引了,尤其是靈秀。
想是嫂嫂把自己最隆重的衣服給自己素未謀面的妹妹穿上了,靈秀的頭髮整整齊齊梳了漂亮的髮髻,髮髻向前突出,在髮結上簪了一束紅纓,而嫂嫂卻沒有,據說這是未婚女子的象徵她身穿寬大的黑衣,袖口和掛襟上都有寬寬的花邊,上面繡滿了精緻的紅色花紋,百褶長裙微微晃動,靈秀的脖頸上帶了銀項圈,耳朵上戴了銀耳環,手上戴著銀戒指,臉上還塗了粉,整個人顧盼生輝地站著,我們大家都看呆了,她此刻再也不是那個無家可歸的“小尾巴”,而變成了一個美麗動人的大姑娘了。
後來靈秀的伯父盛情邀請我們留在寨中吃晚飯,但我們商量下來,都不願再讓他們破費,就執意告辭了,臨行前靈秀告訴我,大伯給她取了苗族的名字,叫阿惹朵,她說她再也不用跟著我們了,因為她找到自己的家了,分別的時候,靈秀我還是習慣叫她靈秀,畢竟她是我的同姓妹妹)把手上的銀戒指摘下來送給了我,說是讓我以後讓我把這戒指送給心上人。
我還能送給誰呢?等我到了昆明,便送給你吧!
結尾附上一則趣事:從苗寨回來,“三劍客”相約去“新生活澡堂”洗澡,無奈澡堂仍舊髒汙不堪,我已習慣容忍,然聽聞臨大一化學系同學去過之後一人跑去河邊,用隨身攜帶的高錳酸鉀溶液從頭洗到腳,仔細消毒方才作罷,紀錄在此,博君一笑。
礎安
寫於鎮遠鑽風漏雨之旅店菜油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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