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體會沒有我深,你們一個是廣東人,一個是浙江人,我這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甚至有一瞬間覺得我回老家了。大片的平原上種著豌豆、蠶豆、小麥和大麥,都是我們北方常見的農作物。我們到雲南之後天就沒下過雨,空氣中乾燥的氣息和路上時而飛揚的塵土都很像北方,真讓人覺得親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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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熱力十足,加上西風吹送,草地上的衣服很快便幹了。“三劍客”回去的路上看到此地馬車的車輪竟然都是用木頭做的,足可見雲南的路況是多麼好,路上還看到很多纏足的婦女,徹底摒棄這一陋習仍舊任重而道遠。
“也不知道玉書現在怎麼樣了,我還記得你當時還騙人家說你娶妻生子,還讓人家給你做小,你就不怕人家真答應了?”胡承蔭說。
“她不會答應的,她若是會答應,就不會為了逃避纏足離家出走。我是有十足的把握才肯那樣說的。”
“現在回想起來,這才過去不過一月,卻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陳老,你覺得呢?”賀礎安問道。
“憑藉一己之力,咱們救得了一個玉書,救不了全中國千千萬萬的‘玉書’,只有從根源上改變這個國家,提高婦女地位,讓她們讀書識字,自食其力,才能徹底廢除這些陳規陋習,讓中國的女性真正得到幸福。”
賀礎安看著陳確錚的眼睛,在他的眼中,陳確錚的眼睛有萬種姿態,眼睛時常低垂著,看似對什麼都無可無不可,明明是濃眉大眼,笑起來卻眉眼彎彎,眯成一條線,可被這雙眼盯牢的時候,你會覺得它們可以看透這世間的萬事萬物。
賀礎安把眼光移開,關於那雙眼睛的秘密,還沒到解密的最好時機。
無風無雨,一夜好眠。
步行團發揮著“走小路、抄近道”的優良傳統,向下一個目的地——曲靖進發,預計要走兩天。沒走多久步行團就路過一處名勝——清溪洞,洞內有許多佛像,“三劍客”早已見怪不怪,卻看到有人在洞中織布,想必是洞內陰涼,可避燥熱的緣故吧。
洞外有一間寺院,佛龕內有大佛一尊,前面有九尊小佛,大佛上端寫有四個大字“我佛如來”,兩邊刻著一副對聯:
笑他世上往為何來為何全無個止息,
坐在龕中名不識利不識那有甚愁煩。
胡承蔭看了一邊點頭一邊評論道:
“一路上看了這麼多對聯,就這副對子最合我的心意。”
步行團一路走到白水鎮宿營,居民很少,市面冷清,路上行人許多都有“大脖子病”,且女性遠多於男性,問過徐醫官才知道,此病為癭瘤今稱甲狀腺腫瘤),主要是因為體內缺碘,除了補充含碘的食物之外,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法,徐醫官還說這個病在雲南省很普遍,但不具傳染性,讓大家不必過分擔心。
即便如此,廚工依然擔心大家的飲食安全,辛辛苦苦地從三四里外的河裡挑水給大家煮飯燒水,同學們都覺得又感激又安心。
入夜,步行團又住破廟,廟內仍有棺木數口,同學們也都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大家頭挨著頭擠著睡在大殿上,因為大門早就不知所蹤,入夜落雨,雨絲便飄到睡在門口的人身上,透骨的寒冷棉大衣都難以抵擋,睡得再死的人都能給你凍醒。都說雲南“四季無寒暑,一雨便成冬。”步行團的大家算是切身體會了。
到了早上,太陽一露頭,氣溫又陡然聲高了,好在南風不斷吹拂,即便不斷趕路,也不至汗流浹背。本來步行團想依舊走小路、抄近道,誰知聽聞有亂兵盤踞在曲靖東面的山中,為了避免危險,團部通知大家只能沿著公路走。雖然路遠,公路卻平坦無比,上下坡很少,大家走得都分外輕鬆,沿途是望不盡的平原,農人在田地裡汗流浹背地辛勤勞作,一派生機勃勃的農忙景象。
中午到了沾益縣城,本想在此處大休息,順便打尖兒,沒想到走遍縣城竟然找不到吃飯的地方,只能餓著肚子前往曲靖。下午三點,步行團終於走到曲靖,大家沒想到的是曲靖的家家戶戶的視窗都掛滿了國旗,許多民眾都在街上看熱鬧,沒出門的人也都從自家視窗探出頭來,後來大家才得知,是縣政府提前通知民眾以此方式歡迎步行團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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