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確錚,你這腿傷嚴重嗎?醫生怎麼說?”
陳確錚滿不在乎地拍了拍自己的腿:
“曾先生,我的腿就是讓道具箱子給砸了一下,不礙事的,現在是假期,我就在醫院住幾天,等開學了我就回學校上課,一點兒不耽誤!”
曾昭掄點點頭,扶了扶眼鏡: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話說到這兒,賀礎安從門外走了進來,一手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搪瓷缸子,看到眾人,露出驚喜的神情,趕緊把兩杯熱水放到床頭的矮櫃上,跟曾昭掄、曾澗峽、周曦沐幾位先生都握了握手。
接著賀礎安十分自然地從櫃上的紙包裡取出藥片,倒進陳確錚的嘴裡,又端起搪瓷缸送到他嘴邊,助他喝水服下。
周曦沐看著賀礎安所有的動作都做得那麼自然而然,若是不知道他自己也受了傷,周曦沐甚至會以為他是專門來照顧陳確錚的朋友:
“賀礎安,你自己還受著傷呢,還要照顧陳確錚。”
賀礎安連連搖頭,表示沒有什麼。
陳確錚用袖子擦了擦嘴,眼睛卻看向梁緒衡:
“先生說的是,我以前還真不知道賀礎安這麼會照顧人。”
幾位先生在,梁緒衡不好出言還擊,便如陳確錚所料,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賀礎安卻有些害羞地擺了擺手,站到角落裡去了。
曾昭掄先生自是不知道這些小輩們彼此調侃的小樂子,有些擔憂地說道:
“賀礎安,你的傷要緊嗎?什麼時候可以開口說話啊?”
賀礎安看向梁緒衡,她自然地代為回答:
“先生放心,他舌頭上咬了個小口子,手術縫了幾針,醫生說過大概一週就可以拆線了,之後不久應該就可以說話了。”
曾昭掄看著眼前幾張青春稚嫩的臉,他們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也正是可以為了心中理想而付出一切的年紀,心中頗有感慨,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們幾個的傷都是為了抗日救亡宣傳而受的,我雖然不是你們聯大劇團的導師,但是我對聯大劇團抗日救國的宣傳活動始終是關心和支援的,我一直想著能夠跟你們一樣到昆明周邊去宣傳抗日,但因為工作和生活中的種種瑣事一直沒能成行。你們這些年輕人敢想敢幹,做到了我想做卻沒做到的事,你們都很了不起!讓我曾某人自愧不如啊!我今天過來探望你們,就是希望你們這段時間能安心在醫院裡養傷,若是趕不及開學,我可以向你們的先生說明情況!對了,你們在醫院裡有沒有短什麼東西,吃的用的,我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們一併帶過來!”
陳確錚聽曾昭掄說得言辭懇切,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開了口:
“先生真是過譽了,我們也沒做什麼,只是有一件事想要——”
就在此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湯一雄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不期然見到一屋子人的他趕忙跟先生們行禮:
“曾先生好,周先生好。”
曾昭掄用關愛後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湯一雄:
“一雄,你也是聯大劇團的吧?這次也去了大板橋嗎?”
湯一雄點點頭。
“你沒受傷吧?”
“先生放心,我好好的,一點兒傷也沒受,我剛剛從學校趕過來,關於這次翻車事故的原因校方已經有了定論了。”
曾昭掄先生推了推眼鏡:
“這麼快?”
“嗯,聯大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說是因為司機檢查不慎,輪胎的螺絲鬆釦,造成螺絲脫落,輪胎滑脫,因而導致翻車。大家都記得吧?之前我問過司機,司機明明說他在把車開到農校之前做過仔細的檢查,所以我覺得校方‘檢查不慎’這種說法不是很讓人信服。我現在有個猜測,有沒有這種可能:卡車在農校就被動了手腳了,只不過螺絲是在我們回來的時候才滑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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