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演演自然就演得好了!以後到我們劇團來玩,我給你引薦!”
男子喜不自勝:“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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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劍翹為人熱絡,陳確錚更是不會讓話掉在地上,病房裡時時傳出施劍翹爽朗的笑聲,引得走廊路過之人紛紛好奇駐足。
夜深時分,沒有了訪客,病房裡重又迴歸寂靜。
賀礎安在床上輾轉反側,有些嫉妒地看著陳確錚平靜的睡顏和緩緩起伏的胸口,接著又轉回視線,將目光投向窗外,一彎新月空中高懸,曖昧的月光透過窗前的樹枝披撒在他的身上,斑斑駁駁。
賀礎安終於放棄入睡的努力,輕輕坐起身來。
這些日子裡,賀礎安整個的心一點點被一種感受蠶食——
寂寞。
滲入到骨子裡的深深的寂寞。
雖然他們三個叫做“三劍客”,但是賀礎安卻感覺到自己已經漸漸跟不上陳確錚和胡承蔭的腳步了,或者說,他早已被他們拉下好遠了。這些日子裡,他親眼目睹了胡承蔭的一腔孤勇和一身慘烈,他從那個天真爛漫、終日不識愁滋味的狐狸成長為有擔當、有理想的大人。而陳確錚呢?他看似一直在自己的身邊,可是賀礎安總覺得陳確錚的眼睛在看著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心裡也想著他猜不到的心事,他彷彿永動機一般蓬勃旺盛的精力,他人情練達的處事態度,他一直努力著讓周圍的一切變得更好的美好願景,他身上強大的感染力和行動力……這些都是賀礎安自認怎麼努力也無法企及的。
而他賀礎安自己呢?
曾經在蒙自的時候,他開辦了夜校,幫助了很多鄉民識字,他至今還記得那種發自內心的、強烈的成就感,可自打到了昆明之後,他更多扮演的是一個旁觀者、一個追隨者,在自己人生的道路上,他彷彿停留在了原地。
梁緒衡也把他拉下了。
一想起梁緒衡,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湧上了賀礎安的心頭。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地學書”,這就是梁緒衡最近的狀態,一段時間以來,他們每次見面梁緒衡都會滔滔不絕地給賀礎安講,她又瞭解了什麼有趣的地學知識,賀礎安受傷之後,雖梁緒衡會經常來醫院看他,可許多時候都會隨身帶一本厚厚的地學教材,每每他從睡夢中甦醒,映入眼簾的都是坐在他的床邊看書看入了迷的梁緒衡。
賀礎安比誰都要了解梁緒衡的個性,凡事都是自己拿主意,而且沒有確定的事情就是爛在肚子裡也不會跟別人說,然而一旦說出口,便說到做到,絕不動搖,一如每天雷打不動的晨跑。
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梁緒衡不說的事,賀礎安也便不問。賀礎安可以隱隱約約猜到,梁緒衡對地學如此濃厚的興趣,絕不是一時的頭腦發熱,即便有一天梁緒衡笑著把轉系的決定告訴自己,也應該是雲淡風輕的口吻,彷彿說的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賀礎安深愛梁緒衡,愛她的獨立,愛她的決斷,愛她的出眾和優秀,但他當他看到廖燦星為了陳確錚的傷情而驚慌落淚的時候,又會由衷地羨慕,並不是梁緒衡對他照顧得不周到,相反的,她把他的一切都料理得十分妥帖,但她的靈魂強悍得滴水不漏,彷彿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會讓她丟掉冷靜和自持,這讓他忍不住生出難過,也許自己在她的心中並沒有那麼重要。
這些日子以來,許多紛雜的心緒在賀礎安的心裡東奔西突,沒有個出口,舌頭剛傷了的時候,因為無法開口說話,他時常很焦躁,後來他便慢慢習慣了沉默,再後來,他甚至覺得這個傷其實很方便,因為他那些細碎的心事,本就不堪提起。
賀礎安搖了搖頭,嘲笑著自己的胡思亂想,重新躺回床上,用枕頭蓋住了頭,狠狠地朝臉上壓了壓。黑暗中,他試著動了動舌頭,雖然仍有些疼痛,但傷口明顯見好了。
賀礎安想起了那隻遠在呈貢的狐狸,此刻的他睡得可還香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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