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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懲罰

一群人在黑夜中行走,外圍是身披盔甲的騎士,裡面則是一群身穿白衣的牧師和精裝的壯年男人們。這種配置人們乍一看還以為是某個大型的冒險者團體去討伐強大魔獸,但是仔細看去,裡面的眾人都帶著或大或小的鐐銬,這時人們才會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在押送犯人。

黑暗中零星的火光閃爍,為首的那名騎士身材魁梧,目光堅毅的看著遠方,他們離開村子啟程已經過了兩天,男爵的命令還在不斷傳來,這已經是第六次了,要求他們無比保護好那名叫威爾登神父的生命安全,說是男爵大人要親自審判他。

他可不是傻子,男爵大人這麼歇斯底里就代表著這個神父對於他來說絕對是個重要角色,無論是讓他閉嘴還是找機會放了他都需要保證對方在自己的手上,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但是隻是一個分對隊長的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他只要聽命令就好了。

他回頭看向人群中的神父,深秋的夜晚,已經讓人感覺到冬天的寒冷,犯人們紛紛裹緊身上的衣服,顫抖著湊在了一起來取暖。而那名神父明顯是一個異類,他的身上只要一套單薄的白色長袍,但是在這個深秋長夜,他卻好像感覺不到寒冷一樣,他站在那裡遺世獨立,人群好像自動避開了他,讓他的周圍形成了一片聖域。

他很難相信這種人會做出這麼慘絕人寰的事情,最後好奇心還是戰勝了恐懼,他徑直走到了神父身前,和他並行。

然後小聲問道:“神父先生,您到底為什麼會做這種事情呢?”

威爾登眼神中逐漸有了光芒,好像靈魂重新回到了這幅身體,他側頭看向了旁邊的騎士,想了一會說道:“為什麼嗎?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可能只是在期待某些事情發生而已。”

騎士不知道神父的過去,當然也聽不懂他說的話,他只好禮貌的點頭示意,然後加速走出了人群。

德文在騎士走後,快走幾步來到了神父身前,低聲道:“神父大人請您在忍耐一段時間,等到了男爵大人那裡我們會沒事的。”

威爾登回過頭微笑著看著他,德文不知道對方這個微笑到底代表著什麼,也只能回以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威爾登看到後搖搖頭說道:“德文先生,您並不相信神明吧。”

德文離開觀察四周確定沒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後,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如神父大人所說,我確實和您一樣不相信神明。”

威爾登沒有絲毫意外,他將收放到了德文胸口然後默默唸起了祈禱詞。

“慈悲的創世女神啊,願您原諒這位迷途之人的無知,將救贖與光明降臨於他的身體。我願代替他承受您的懲罰,罪人在此誠心祈禱,您永遠的信徒,威爾登·德斯特亞。”

德文完全看不懂眼前的情況,他知道面前的神父已經很久不去聖象前祈禱了,他早就已經是一位叛教者,和大多數他見過的那些牧師一樣,表面上虔誠無比,背地裡做的事情讓惡魔都覺得噁心。

他不知道威爾登做突然這麼做的原因,只能小心翼翼的問道:“威爾登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可能是怕自己叫神父才讓他這樣的,德文馬上開始用名字稱呼對方。

“不用擔心,只是你的這個問題讓我想起來一些事情,就當是你幫了我這麼久的祝福吧,反正這件事後,你估計也要離開了。”威爾登現在的樣子和他在村子中的樣子完全不同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德文摸不準現在威爾登的情況,於是微微彎腰行禮後,退到了後面,不過威爾登剛才說的話確實是真的,這件事結束後,自己肯定要去別的地方了,不知道自己回到哪裡,他看著天空,希望之後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個繁榮的城市,如果那裡有女神聖殿的話,那他一定要到那裡體驗一下……

今晚雖然有風,但是天氣卻還不錯,雲層並不多,讓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天空中的星星,他就這麼看著星星,想象著自己未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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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發現天空一顆星星變得越來越亮,也變得越來越大,德文瞳孔緊縮,星星變成了一道綠色的火焰從天而降,落到了隊伍前方,點燃一名身穿牧師服的犯人,同時撕心裂肺的慘叫傳到了在場每個人耳朵裡。

“啊~~”

慘叫過後,人群立刻混亂起來,在場的眾人四散而開,喊叫聲,咒罵聲,武器磕碰聲雜亂的交織在一起。

德文抬頭看去,綠色的火焰遮蔽天空形成如同穹頂一樣的形狀想著在場眾人飛來。在嘈亂的喊叫中他聽到了一個名字。

“詛咒之火。”

他聽說過關於這種火焰的傳聞,不過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個謠言。

不過和在場眾人反應不同的是他沒有逃跑而是迎著火焰跑進了中心地帶,因為他知道神父在那裡,自己必須讓他活著。

威爾登平靜的站在原地看著遮蔽天空的綠色火焰,他只是在原地沒有任何要逃跑的樣子,在其他人眼中如同殺人惡鬼的火焰不同,在他眼中那火焰神聖而純潔,是他一直以來期待的東西——神明的懲罰。

德文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這並不難,因為只有威爾登一個人在每個人都在逃跑的時候,依舊站在原地。德文離開衝了上去抓著威爾登打算帶他逃跑。

但是威爾登拒絕了。

“它們是衝著我來的,我逃不掉,也不想逃,這是屬於我的結局。你趕緊走吧,你的人生還有機會,還有救贖的可能。”

還沒等德文想明白他的話,火焰已經降臨。

德文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創世女神啊,我將回歸您的懷抱。”

……

瑪雅在他的身邊輕聲問道:“我們能撐過這個冬天嗎?”

威爾登不知道答案,但是他知道只要救世主誕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於是他堅定的回答道:“會的,我們都會撐過這個冬天。”

“那撐過冬天的我們,要怎麼像之前一樣活下去呢?”瑪雅再次問道。

她已經想到了自己如果撐過了這場災難,那又要怎麼才能揹負著罪惡感活下去。

沒關係的女神會原諒你的,威爾登害怕瑪雅的情緒會影響肚子中的孩子,如果救世主出了什麼問題,那他們就真的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