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墟洞天的這座山谷,原本無名。
但自那天后,這座山谷便有了名字:忘情谷!
忘情,一見葉逸情,此生便忘情!
帝屋山多女修,女修大多感性。
此後每年的這個時候,帝屋山的許多女修便會尋一座山谷,谷中必須有百花,花中必須有一美少年,少年必須戴著面具。
百花叢中,戴著面具的少年需仰望蒼穹,一動不動。
帝屋山的女修便圍著這少年,唱著動聽的情歌,跳著悽婉的舞曲。
其曲曰:
忘情谷中月凝霜,
驚鴻照影枕黃粱。
劍魄燃盡星芒墜,
獨守相思燼未涼。
絳綃卷碎流雲帳,
煙柳折枝染啼妝。
冰魄凝作心頭雪,
亂紅舞袂祭韶光。
又一曲曰:
浮生鏡破影成劫,
孤蕊噙香泣碧血。
千疊情瀾終化霧,
空谷迴風訴長訣。
忘川水涸魂不渡,
三生石冷字模糊。
半闕離歌驚鶴唳,
劍魄長縈白玉壺。
女修們裙裾輕揚,如煙似霧。她們的目光如水,含著深深的眷戀與哀傷。
她們在用這種方式,紀念著那百花叢中,噙著不屑、傲然的微笑,緩緩摘下面具的那個男子。
她們追憶著那一眼萬年,萬年璀璨的光陰,凝成那亙古永存於心中的那一眼。
一見葉逸情,此生便忘情!
惜哉,痛哉!
卻無怨,自無悔!
長仙鎮。
葉逸情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高昂著頭,一步三晃,整一副“高人高人高高人”的模樣。
鎮門口的守衛看了眼葉逸情身上的二手一階法衣,眼裡閃過濃濃的不屑:
這種從窮鄉僻壤、甚至濁地絕地裡出來的散修,見的太多了。仗著祖上傳下來的半部“煉氣術”,或者一點“請神術”,僥倖入了門,成了修士。在那破地方被“仙長、仙長”地哄著,於是真以為“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走路都是橫著走,從來不豎著走!
沒事,讓他仙鎮裡待上幾天,他就會清楚地認識到什麼叫“修仙界的殘酷”!
守衛斜著眼,冷冷地丟了句:“你,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