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酒晸撫摸他的臉,滿滿的眷戀,他們一母同胞,感情自然深厚。
祖父教她修煉,父親常年不在家,馳騁沙場,母親身為武將家的女兒自然陪同,小時到長大的記憶中唯有她的嫡長兄日日陪著她。
她受欺負,她的嫡長兄打到別人家裡為她出頭,放眼整個皇朝,誰家的長兄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長兄如父,在梅酒恭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他遠比一個父親要盡職盡責。
女兒家的裙裳首飾,長兄從未缺過她的,別人有的,她有,別人沒有的,她沒有。
她的長兄為了她,甚至推掉了三大書院的盛情邀請。
如今,好好的人靜悄悄的待在她,叫她怎麼不恨,她滿腔的苦楚要和誰說,炸裂腦子的委屈要向誰訴苦。
嫡長兄啊!
長大後他們甚少見面,但是禮物不曾缺過。
梅酒晸一想,淚水好似小河,汨汨過身。
素衣沾溼,她毫不在乎,她願用一雙眼睛換取哥哥的性命,或是半分生息,只要他和自己說話。
哥哥,她呢喃,不過沒有聲音。
為首的丞相看著大殿中間孤零零的身影,身心不忍,從此以後,就她一個人了。
他嘆息,以後對自己的孩子不那麼嚴了,不然像梅酒晸一樣,哭都沒地哭去。
老兄弟真是心狠,留下一個孤女,讓她如何活下去。
梅酒晸低聲道:“你說你喜歡天坊司的冰甲,我給你準備了好多套,等你回來試試,好好誇誇我,但是你騙我。”
她抹淚,抱緊梅酒恭發現他是那麼的輕,身下的骨頭硌手。
“我不是給你送去了一套冰甲,你穿哪了?你說啊!”
“我告訴祖父,你欺負我。”
啊啊啊!!!梅酒晸無聲嘶吼,祖父看不得哥哥欺負她,所以每次她去告狀,哥哥都會被罰蹲一個時辰馬步。
她每次給他送水,送吃的,他都是笑臉,半分不曾動怒。
“哥哥,祖父又該罰你蹲馬步了。”
她再如何說亦改變不了梅酒恭死了的事實。
梅酒晸以為她的眼淚全留在了七年前,誰曾想她現在還能落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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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單薄的身體晃動,伸手去揭最後一張白布,小侄子的殘破的屍體暴露出來,肚子裡塞滿乾草石頭,小手攥成拳頭。
梅酒晸眼淚流的更厲害,她放下梅酒恭,雙手動用爬到梅盛華那裡,“盛華,盛華。”
她喊著,輕柔的嗓音彷彿在家裡。
梅盛華死了註定不會出聲。
梅酒晸抱起他,扒拉出他肚子裡的乾草石頭,輕聲哄著他:“盛華不怕,姑姑在這,姑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