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幼安回房時,桌上已經擺上了清淡小菜和白粥,中間一盞燭火泛著暖黃色的光芒,微微搖曳著,平淡之中透著令人嚮往的溫情脈脈。
她將藥瓶放在一旁,拉著宋澤蘭坐了下來,“宋姐姐,你真是待我太好了。”
宋澤蘭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黑色人影,但也不妨礙她的歡喜,她唇邊不自覺勾起繾綣溫柔的淡笑,“安安這麼容易就滿足了嗎?與安安相比,我似乎很貪心。”
“嗯?”
祁幼安滿臉笑意,願聞其詳,媳婦兒想要的,她必定盡力滿足。
“我想要的很多,”宋澤蘭微微搖頭,卻是不願多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她唇角輕勾,笑意淺淺又溫柔,祁幼安看的心癢癢的,美色當前便不想著吃飯了,她直接起身,將毫無防備的宋澤蘭抱了起來,“媳婦兒,你又一本正經逗我,又不是對著菩薩許願,說出來怎會不靈了?倒不如告訴我?”
“……”
宋澤蘭霎時紅透了臉頰,即便看不見也知道她要抱自己去哪裡,忍著羞恥推搡她,“安安,我不想要,真的不想要。”
祁幼安失望了片刻,猶不死心,“沒有欲拒還迎?”
“沒有,”宋澤蘭愈加紅了,從她懷裡掙脫下來,挪到離她遠些的地方才又低低道:“你那天說的也有些道理,還是小心些好,萬一傷著……”
她話還沒說完,祁幼安便一臉懊惱,“媳婦兒,我胡說八道你怎麼也信了?”
“會不會你體質比較特殊…… ”宋澤蘭微微搖頭,強壓著心頭羞意說道:“其實早已分化只是自身信香存在缺陷?我雖不曾聽聞這樣的先例,但那晚確實感受到了你的信香,小心些總歸沒錯的。”
祁幼安不信,她自己的身體她還不瞭解嗎?
她連易感期都沒有過一次,但媳婦兒這般說她也只能乖順附和,在這種事兒上爭對錯論輸贏,還是個人嗎?
她可不想讓媳婦兒覺得她是個不管不顧的色胚。
祁幼安退步了,乖乖坐回去吃飯,只是喝著冷熱適宜的粥也抵消不了她的哀怨。
宋澤蘭過來給她打扇的時候,她沒忍住握在了那冷清白皙宛若皓月的腕間,可憐兮兮開口:“媳婦兒,那可以給親親嗎?整整六日都沒有親近了……”
聽著聲音,似是委屈的快哭出來了,宋澤蘭明知她在裝可憐,但傳入耳中的溫軟甜膩還是讓她心軟得一塌糊塗,方才壓下去的羞意又湧了上來。
她微微頷首輕嗯了聲,“不早了,安安你快用飯吧,少用些,夜裡容易積食。”
祁幼安就是這麼好哄,當即眉開眼笑,三兩下喝完粥,擦了擦嘴,便將宋澤蘭抱回床上,“媳婦兒,我還有些正事要跟你說。”
窗開著,有些許涼風吹進來,宋澤蘭將團扇放在枕邊,輕輕合上了眼睛,“安安你說吧,我在聽著。”
祁幼安挨著她躺下,順手也將她攬入自己懷裡,“媳婦兒,我想讓你幫我個忙,我們在戰場上看見六皇子了,他‘死而複生’看起來很不對勁兒,我懷疑六皇子跟上一世你一樣的遭遇。”
“梅清櫟與六皇子同胞姐弟,她應該對六皇子有所瞭解,我想讓你在梅清櫟過來給你道歉的時候探探她的口風。若是的話,便將這種邪術透露她,總不能讓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頂著六皇子的皮囊興風作浪……”
蠟燭靜靜燃燒著,宋澤蘭亦是靜靜聽著,睏意已經不見了,直到祁幼安將所有的事情告訴她之後,她又思索了會兒才開口,“不用試探五皇女了,六皇子確實與我一樣被邪術佔了身子。”
“安安,你口中那個紅衣女子應該就是西越公主,我雖不知她是何相貌,但偶爾清醒時曾聽到過她與祁昊宇的相處,喜好紅衣,姿容嫵媚,祁昊宇便是對她言聽計從。”
上一世的遭遇歷歷在目,宋澤蘭提起西越公主,仍心有餘悸,但她神色卻出奇的平淡,“若是沒錯的話,祁昊宇沒死……原本我便疑惑上一世西越公主為何會盯上我……”
一瞬間,祁幼安腦袋嗡了嗡,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怎樣才能讓他們死透?”
“安安,你莫憂心,”宋澤蘭伸手撫了撫她的心口,“既稱為邪術,那必定是需要時間施展的,祁昊宇應該也是在沒死之前就選中了六皇子的身體。你先前說祁昊宇勾結南蠻洩露軍情,想必這便是西越公主許諾給他的退路。”
這已經是國仇家恨了,祁幼安咬牙切齒,“西越狼子野心,我真後悔那天沒殺了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