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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深夜,榻上昏睡多日的人兒終於有了動靜,輕微的咳嗽聲在寂靜的……

第90章 深夜,榻上昏睡多日的人兒終於有了動靜,輕微的咳嗽聲在寂靜的……

深夜, 榻上昏睡多日的人兒終於有了動靜,輕微的咳嗽聲在寂靜的房間內倒是聽得很是清晰,隔了一道屏風的宋澤蘭剛剛入睡, 又忙掀開身上薄被下了床。

卻是還沒走到祁幼安床前 ,就聽到了壓抑的痛呼, 心登時一緊, “安安,可是醒了?莫要亂動,你身上有傷……”

這些天祁幼安一直昏昏沉沉,能感覺到有人在耳邊說話,眼皮卻沉重地睜不開, 也無法凝聚注意力去分辨細聽。

就好似陷入了無力掙脫的夢境,與外界隔著漫天濃重如墨的大霧, 任她如何努力都找不到逃脫的方向。

而這會兒,稍一動牽扯全身的疼痛和來自媳婦兒的碎碎念, 讓祁幼安真真切切意識到這不是夢, 她不敢再亂動, 忍著痛喊了聲媳婦兒,聲音沙啞猶如趙大娘家裡養的老公鴨, 連她自己聽了都覺耳朵不堪忍受。

宋澤蘭倒是沒有絲毫嫌棄,有溫柔淺淡的笑意在眼底暈染化開,她摸索著來到床邊,俯身撫了撫祁幼安的臉頰, “我在, 安安你現在可有覺得哪裡不適?”

祁幼安只覺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痛, 尤其胸口,一呼一吸間都能牽扯出鑽心的疼痛。

但剛剛分化乾元君的人兒實在不好意思顯露柔弱, 也為避免媳婦兒擔心,只憑著堅強的意志將痛楚壓下,故作輕松開口:“挺好的,一點兒小傷而已,不礙事。”

一口氣說完,她便沒忍住五官扭曲,咬著唇瓣硬生生將痛呼嚥了下去。

似乎要下雨了,外面黑壓壓一片,沒有點燈的室內更加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便連人影都瞧不清楚,故而祁幼安也沒看見她媳婦兒在抽回手之前,又氣又好笑地嗔了她一眼,一副懶得理會她的模樣。

宋澤蘭確實無語了,她沒想到祁幼安昏睡幾日竟然傻成這個樣子,到這種地步了還想著瞞她。

不過,她倒也沒有拆穿的意思,感覺外面起風了就順手幫祁幼安掖好被子,低垂眉眼柔柔落在祁幼安臉上,“安安,餓不餓?”

“有一點兒,不過這麼晚了還是不麻煩別人了。”

祁幼安不知她媳婦兒是從另一張床上過來的,忍著痛,小心翼翼伸手牽了牽她媳婦兒的衣襟,“宋姐姐,上床睡,莫著涼了。”

‘傻子’兩個字已經到了唇邊,宋澤蘭念及她傷的不輕又給 嚥了回去,只莞爾輕笑,“安安,你口中的別人是何人?王王老前輩嗎?”

祁幼安記得自己昏迷前一刻就是在王大夫的家門口,想也沒想便嗯了聲,她還是沒有意識到在自己家中,頗為心虛地松開了宋澤蘭的衣袖,“媳婦兒,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不在這裡你想在哪裡?”

宋澤蘭見她迷糊的厲害,又逗了她一句,才起身道:“安安,喝粥可以嗎?你該吃些清淡的。”

等祁幼安回味過來,她已經掀簾出去了。

今夜是梨兒守夜,熟悉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進來,祁幼安好像想找個坑把自己埋了,她大氣都不敢出,見宋澤蘭回來才訕訕開口:“宋姐姐,你慢點兒,注意腳下。”

自成婚以來,一直住在這裡,宋澤蘭對屋內的佈局瞭然於心 ,漆黑的環境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她輕車熟路摸到桌邊點了一盞燈,昏黃的光線雖沒照亮整個房間,卻也足夠令祁幼安再心死一次 ,這比當面拆穿還讓她羞赧,她生無可戀,“媳婦兒……”

祁幼安又開始裝可憐,但刻意拉長的尾音並不似往日那般溫軟甜膩,沙啞的令人想用燒火棍替她捅捅嗓子。

聽得宋澤蘭眉心跳了跳,不等她再喚第二聲便道:“好了安安,沒有與你計較的意思,只希望你日後不要再瞞我,否則我會更加擔心。”

果然,還是她的宋姐姐最好了,一點兒都捨不得兇她,祁幼安唇角止不住上翹,“知道了,謝謝媳婦兒寬宏大量饒了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宋澤蘭不怎麼相信,因為她明白祁幼安的初衷是怕她擔心,故而也只是笑了笑,“好了,你莫說話了,喝點兒水潤潤嗓子吧。”

水壺裡的水溫正適合入口,宋澤蘭倒了一杯,又吹了吹,動作雖顯緩慢卻也是穩穩遞到了祁幼安唇邊,杯子傾斜的角度也正好,能夠讓祁幼安不用抬頭就能喝到。

祁幼安抿了兩口,後知後覺抬手在宋澤蘭面前晃了晃,“媳婦兒,你能看見了?”

“……很模糊,”宋澤蘭故作不解,已經快要恢複如常的眼睛此刻略顯呆滯空洞望著她,“怎麼了?”

“嘿嘿,沒什麼,”祁幼安已經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蒼白的臉上浮現些許紅暈,“就是我分化了,媳婦兒,你知道吧?”

她眼眸彎彎,亮晶晶的眸光直勾勾盯著宋澤蘭的臉,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

視線對上的一瞬,宋澤蘭便被她眼中的炙熱擊得潰不成軍,險些丟了手中的瓷杯,卻是故作淡然嗯了聲,“知道,你比上一世提早分化了。”

“然後呢?”

祁幼安繼續用熱烈的目光凝望著她,頗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避無可避,宋澤蘭站起了身,“……你還是先養好身體吧,莫胡思亂想。”

一盆冷水登時就澆滅了祁幼安蠢蠢欲動的心,“……”

片刻,她可憐兮兮伸出手揪住宋澤蘭衣襟,“大夫,我這傷多久才能癒合啊?”

宋澤蘭對她總是無可奈何,心疼又想笑,“昨日你分化折騰一天一夜,傷口再次滲血,估摸著還要一個多月才能下床。”

若說方才只是心涼,那這會兒祁幼安就是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