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祁幼安為了她好,並不同意,態度很堅決地讓她先讀書識字 ,等長大了再上戰場給爹孃報仇。
宋澤蘭和小滿也在一旁幫腔,三人輪番上陣,才說服了這個固執的小姑娘。
早飯過後,祁幼安又給宋澤蘭抹了一次藥,便讓人去床上躺著休息,自己則在院子裡清洗兩人昨晚換下的髒衣物。
因著宋澤蘭需要給受傷計程車兵處理傷口,衣裙上便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血漬,祁幼安自己的衣裳隨隨便便搓兩下就掛在了繩子上晾曬,卻不敢馬虎對待她的,埋頭認真搓洗了大半天。
宋澤蘭偷偷下床趴在窗邊看了好幾次,心裡既歡喜又羞窘。
明明說好了自己照顧小將軍起居,現如今卻是小將軍忙的腳不沾地還要抽空給自己洗衣裳。
這若是傳到大將軍耳中,別說讓她留在軍中了,不讓小將軍將她掃地出門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宋澤蘭胡亂想著,並未注意到趙小烏來了。
這廝不是一般的自來熟,進別人家就跟進自己家似的,在前院沒找到人,就賊兮兮地一聲不吭溜到了後院。
在水井旁洗衣的祁幼安她是一點兒也看不見,就只瞧見趴在視窗處的宋澤蘭了。
冷不丁的一聲嫂子中氣十足震耳欲聾,叫的宋澤蘭心頭一涼,眼皮也跟著跳了跳。
她循著聲音望去,便看到趙小烏興高采烈朝著自己的方向奔來,只是這人剛邁開腿小跑兩步,就臉色驟變,猛地又停了下來。
下一瞬,這人便捂住屁股,嘴裡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宋澤蘭愣了愣,便喊祁幼安去扶趙小烏一把,祁幼安倒是放下手中活兒過去了,臉色卻不大好看,扶著趙小烏胳膊冷笑道:“活該,挖人牆角就該被天打雷劈!”
“啊?”
趙小烏不嚎了,一臉茫然,“老大你在說什麼?你從哪裡冒出來的?我剛才怎麼沒有看到你。”
她不說還好,一說祁幼安想殺人的心都有了,拽著她的後衣領就往外院拖,“裝什麼裝,再讓我看見你鬼鬼祟祟過來找我媳婦兒,還笑得那麼燦爛。我就把你丟到山裡喂老虎,到時候別說你娘求情了,便是我娘親自來了也不好使。”
對於趙小烏,祁幼安沒有一點兒憐香惜玉的想法,她巴不得趙小烏疼死才好,手下動作要多粗魯有多粗魯,疼的趙小烏都快哭了。
到了前院,祁幼安更是直接鬆手,任由趙小烏一屁股跌坐在硬邦邦的地上。
這滋味更加的酸爽,趙小烏感覺自己差點兒就昇天了,卻又怕祁幼安一個激動再動手揍她,忍著劇痛忙不疊爬起來解釋道:“老大,你……你肯定是誤會什麼了,我承認自己好色但真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而且像嫂子這種安靜溫婉的坤澤君,一看知道很無趣,根本不是我喜歡的型別 。李金花那個老太婆給我娘挑了那麼多溫婉的兒媳婦我都沒接受,怎麼可能會挖你牆角?我喜歡那種高高在上對我愛搭不理的坤澤君,追求起來比較有挑戰性,比如櫟兒……”
她的求生欲真的很強,見祁幼安神色未有松緩,絞盡腦汁地思索著說辭為自己撇清嫌疑。
但說到這裡,她清澈中透著愚蠢的眼睛裡忽而泛起迷茫,“老大,你不是知道我喜歡櫟兒嗎?”
“你嘴裡有實話?之前不是非紅玉樓裡的織玉姑娘不娶麼。”
祁幼安雖這般說,但心裡還是信了她幾分,隨即又說道:“說吧,你來找我媳婦兒幹嘛?”
趙小烏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是啊老大,我是來找你的,我有很重要的是要跟你說,至於織玉姑娘……咳咳,那已經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老大你以後可千萬別提她了,不然會害死我的。”
祁幼安看著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不禁勾唇嗤笑,“小鳥,你確定梅清櫟懷裡你的孩子?她自己告訴你的,還是軍醫說的?”
“老……老大……”
趙小烏囁嚅著,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不過祁幼安鐵了心想印證心中的猜測,就那麼雙臂交叉環抱胸前,一直似笑非笑盯著她。
過了半晌,趙小烏終究是敗下陣來,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是我騙我娘和阿姐的,不然她們不會幫我救櫟兒。”
“果然如此,”祁幼安挑了挑眉,“早先就告訴你了,你倆根本不是一路人,人家一心一意籌謀算計爭奪皇位,你呢,吃喝玩樂正經事不幹,又沒個對人家有利的顯赫家世,人家怎麼看得上你?”
趙小烏之前聽的時候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回倒是認同地點了點頭,隨即又疑惑地說道:“也不知道怎麼了,以前我經常纏著櫟兒,也沒看出來她煩我,現在可倒好,我都陪她進牢房了,她反而對我無比排斥,被地牢裡的老鼠蟲子嚇得臉色發白快要暈過去,也不讓我靠近她。”
說到這裡,她情緒不禁低落下來,還有些委屈,“我陪她住了十天牢房,至今還沒牽過手。甚至她對我一句感謝沒有,也不跟我說話,都是我自說自話,也就前些天聽我說你要過來,才主動跟我說她要見你一面,老大你說她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