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又是從早忙到晚,臨近日暮時分,宋澤蘭忙完手頭的病人,在一個……
又是從早忙到晚, 臨近日暮時分,宋澤蘭忙完手頭的病人,在一個相熟的坤澤君提醒下, 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了傷兵營。
累歸累,她的心情卻是極好的, 唇邊的淺笑始終不曾淡去。
約莫走出四五十米後, 她眼中的笑意更甚,輕車熟路拐進左手邊的巷子裡。
無須再往裡走,就已看到小將軍的身影,還有圍在小將軍身邊急得團團轉的黑鷺。
小將軍一身赤紅鎧甲,腰間挎著未出鞘的長刀, 乍一看,威風凜凜, 仔細再瞧,卻令人啼笑皆非。
只見她嘴裡叼著一根不知從哪裡薅來的野草, 已經有些枯黃了, 卻還是把黑鷺饞得不輕, 一而再再而三伸長了脖子去搶。
無論小將軍如何閃躲,都沒能讓犟驢似的蠢馬放棄, 一人一馬你來我往不斷過招。
確切地說,是玩得不亦樂,祁幼安沉浸在戲弄黑鷺的樂趣之中,遲遲沒有發現宋澤蘭的到來。
宋澤蘭好笑地看了會兒, 抬手錘了錘有些酸軟的後腰, 出聲道:“安安, 我忙完了,咱們回去吧。”
黑鷺在祁幼安心裡的位置大抵是比不上宋澤蘭分毫的, 宋澤蘭的聲音剛剛響起,祁幼安就冷漠無情地把黑鷺晾到一邊了。
她沒有任何猶豫吐掉嘴裡的雜草,撥開黑鷺礙事的腦袋的動作也是一氣呵成。
黑鷺茫然低頭尋找不知掉到了哪裡的雜草,她人已經跑到了宋澤蘭跟前,笑容燦爛好似漫山遍野盛放的春花,“媳婦兒,我等你好久了,你今天怎麼出來的這麼晚?比昨日還晚……”
這幾日雖沒有送來新的傷員,但有不少將士們身上帶著訓練時磕磕碰碰受的傷來找宋澤蘭醫治。
秉著身為大夫的初心,宋澤蘭雖覺他們傷勢輕微可以自行處理,卻也不曾拒絕。
人走了一個,又來一個,芝麻大小的傷也要她親自動手,故而她緊趕慢趕忙得顧不上喝一口水,也忙到了這個時候。
宋澤蘭抿了抿唇角,正要解釋,卻見祁幼安忽而皺起眉頭,神色很是複雜,“媳婦兒,是不是因為那個姓陸的傷口惡化了?”
不等宋澤蘭開口,她便又緩了緩神色,溫聲安撫道:“沒關系的媳婦兒,治不好就算了,你的身子要緊,陳成業那裡我去說,有我在,絕不會讓他為難你的。”
“……不是,”宋澤蘭愣了一愣,才有些哭笑不得的開口:“陸百夫長沒事,他恢複能力雖不及你,不過差不多到年底的時候傷口也能完全癒合。”
她頓了頓,又說道:“確認他沒什麼大礙後我就已經把他交給李軍醫負責了,我在忙其他人。”
常來探望陸百夫長的一個兵尉一直對宋澤蘭隱隱懷有敵意,宋澤蘭先前以為自己的錯覺,畢竟她與這人無冤無仇。
直到前日,這人察覺她過來了,故意提高聲音對陸百夫長說她這種坤澤君水性楊花生性放蕩,來軍營裡就是為了勾搭乾元君。
等她走進來又一臉驚訝裝作才看見她,笑嘻嘻地說自己方才的話都是開玩笑的。
陸百夫長一個勁兒說著賠禮道歉的話,看在他態度誠懇且有重傷在身的份兒上,宋澤蘭隱忍下來沒有多說什麼。
但宋澤蘭也非泥捏的菩薩,更不是傻子,哪怕猜不到兵尉敵視她的原因,也知曉與陸百夫長有關。
故而,她讓人喚了李軍醫,打定主意不再過問陸百夫長的傷情了。
祁幼安是個醋壇子,聽到這話就顧著高興了,壓根忘了她媳婦兒是個極為認真負責的大夫,中途將病人轉交他人並不是她媳婦兒的作風,自然也沒發現她媳婦兒的反常,“嘿嘿,這可真是個好訊息。”
她揚起的唇角怎麼也壓不下去,怕自己嘚瑟的太明顯,欲蓋彌彰地又補充了句:“那啥,媳婦兒,我是替姓陸的高興,能保住性命真是太幸運了。”
宋澤蘭作為她的枕邊人,又如何不清楚她的真實想法?
當即便似嗔非嗔瞥了她一眼,“安安,你真是……真是沒救了。府裡庖廚一日三餐也沒少放醋,怎麼還沒把你吃膩?”
看她媳婦兒一副懶得再說她的模樣,祁幼安便忍不住狂笑,宋澤蘭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跟著笑了起來,“有甚好笑的?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