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兩天一夜未曾閤眼,祁幼安累的夠嗆,加之簡單包紮的傷口在……
兩天一夜未曾閤眼, 祁幼安累的夠嗆,加之簡單包紮的傷口在歸來途中隱隱裂開,十分的不適。
她便沒有等鄧漪回來複命, 丟下話就帶著宋澤蘭走了。
一手拉著韁繩,一手牽著媳婦兒, 祁幼安腳步沉穩呼吸如常, 絲毫看不出受傷的虛弱。
她以為這樣就能瞞過她媳婦兒的眼睛,卻不知,宋澤蘭只是礙於外人在場,沒有戳穿她。
到了小院,宋澤蘭讓梅清鈺去廚房幫忙燒火, 自己則跟著她去了臥室。
性子溫軟柔和的宋大夫極為罕見地顯露強硬姿態,抿著唇瓣將她推到床榻邊, 又一聲不吭地去幫她卸甲。
饒是祁幼安嬉皮笑臉慣了,一時也感到了害怕, 小心翼翼地按住那雙在她腰間摸索的手, 邊偷瞄她媳婦兒的臉色, “宋姐姐,你……怎麼了?”
宋澤蘭沒有掙脫, 抬眸定定看著她,“你受傷了,為何要瞞我?”
祁幼安被她的眼神逼得無處遁形,弱弱道:“不想讓你擔心……就一點點兒輕傷而已, 不算什麼的。”
“無論是輕傷還是重傷, 安安你都不應該想著瞞我的。”
宋澤蘭嘆了口氣, 看著她可憐巴巴的眼睛,哪怕知道她是裝出來的, 還是不由地軟化了語氣,“傷在了哪裡?待會兒我瞧瞧。”
祁幼安沒敢問她是怎麼看出來的,老老實實指了指左側腰間,有些討好的說道:“媳婦兒,已經包紮過了,還上了藥,藥是離家時你給我準備的。”
“不錯,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就好,”宋澤蘭微微點頭,眸裡終於恢複了笑意,又繼續為她卸甲寬衣,“安安,你去床上歇著,等熱水好了我幫你擦擦身子,順便再給你換一次藥,我輕輕的,不會弄疼你。”
她知祁幼安馬不停蹄趕回來來不及休息,祁幼安也猜她沒有休息好,伸手輕輕扯著她的衣角晃了晃,“媳婦兒,你陪我睡吧,不然我睡不著。”
“好,”宋澤蘭溫聲細語點了點頭,“你先去躺著,我忙完就陪你。”
祁幼安被脫得只剩一身中衣中褲,往日雪白柔軟穿在身上服服帖帖的料子此刻卻有些皺巴巴的,衣擺下面也撕得破破爛爛不成樣子,連肚腹都遮不住,又如何能夠阻擋寒涼?
宋澤蘭忙不疊將被褥披在她肩上,這才去檢視她腰間的傷口,沾染在布面上的血跡已經變成了大片褐色,好在看樣子血是已經止住了。
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又動手解開腰間系帶,衣襟敞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布條繃帶,綁的七扭八歪,隱隱還有暗紅色的血液滲出。
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澤蘭伸手用指尖輕輕觸碰,看著指腹顯現一抹紅色,她眼神裡止不住的心疼,深吸了一口氣才柔聲說道:“安安,這便是傷的不重嗎?”
祁幼安輕咳了聲,用衣袖幹淨的地方擦去她指尖的血汙,“媳婦兒,這次受傷已經很輕微了,能不能饒我這次?不受一點兒傷真的很強人所難。”
宋澤蘭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略帶強硬地扶著她躺下,沒說好亦或者不好,只輕輕覆上她的眼睛,“閉上眼睛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水燒好了沒有。”
走出兩步,她又像是預判到了祁幼安的不老實,回頭認真道:“躺好,不準亂動。”
祁幼安已經將被子掀開了一條縫,又默默鬆了手,“……媳婦兒,那你快些回來。”
宋澤蘭輕嗯了聲,再次叮囑她乖乖躺著便出去了。
她來到廚房,梅清鈺已經在燒火了,動作嫻熟,全然不像個養尊處優的公主皇女,想到上一世安安初次幫她熬藥,差點兒燒了整個廚房,便勾起了唇角,“清鈺姑娘……當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梅清鈺餘光瞥見她進來了,神色淡漠,懶洋洋地說道:“怎麼?以為我不會燒火?”
宋澤蘭沒有在意她的冷淡,微微點頭,“安安先前幫我熬藥,差點兒火燒廚房,驚動街坊四鄰,我誤以為清鈺姑娘貴為皇室之人,斷然也做不來這等粗活兒,如今看來,卻是我膚淺了。”
梅清鈺卻想到她方才是故意將自己支走,神色間多了些莫名情緒,沉默了許久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你二人倒是有意思,那會兒她看到我跟在你身後,眼神兇巴巴的像是要吃了我。”
“是嗎?”宋澤蘭倒是沒看到這一幕,取水淘米的動作頓了下,才輕輕笑了起來,“我說過她許多次了,總是不改,不過她沒什麼惡意,清鈺姑娘莫放在心上,回頭我再收拾她。”
“行了,知道你二人恩愛了,”梅清鈺不耐煩地冷哼了聲,隨即又問道:“你家那傻乾元傷勢如何?裝的倒是挺像,也就騙騙陳成業那個蠢貨。”
宋澤蘭耳尖微紅,猶豫了下,還是反駁道:“安安不傻,只是不想讓我擔心。”
“呵,”梅清鈺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看到梅清鈺這裡沒問題,宋澤蘭將白米下鍋,便端了盆溫水回房準備給祁幼安清理傷口。
她只出去了一小會兒,可祁幼安實在是睏倦,身子沾著床便上下眼皮打架,嗅著房中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薰香,迷迷糊糊竟是睡著了。
輕輕推開半掩著的房門,宋澤蘭躡手躡腳走進來,不見她有任何動靜便知安神香起了作用。
房中有早已準備好的紗布和止血生肌之類的藥,宋澤蘭將一切準備妥當,便動手剪開了她腰間胡亂纏繞的破布條。
這幾日宋澤蘭在傷兵營裡沒少處理各種各樣猙獰可怖的傷口,從來是從容不迫遊刃有餘,可當看到祁幼安腰間那醒目的刀傷時,心口還是驀然一緊,雙手微微顫抖,緩了幾息心緒才平穩下來。
她先將幹淨的紗布用溫水微微浸潤,輕柔仔細地擦去傷口周邊的髒汙和血痂,清理傷口上的髒汙時,更是時刻關注著祁幼安的臉色,只要祁幼安稍稍蹙眉或者輕哼,她都會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