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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剛出生的嬰兒大多嗜睡,小寧兒也不例外,每日吃了睡,睡醒了吃……

三人坐在一起喝了會兒茶,寧芳磕了一把瓜子才開口:“老孃魅力可沒那麼大,她回來幹什麼你倆知道嗎?不是說已經打到京城了嗎?不坐等黃袍加身回來幹什麼?難道是惦記上長寧了?”

她知曉自己這邊任何一點兒風吹草動,只要祁朝燕想知道,便什麼也瞞不過,故而很容易就想到了這個,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宋澤蘭身上。

“我和安安與大將軍約定了雙方皆不幹涉寧兒日後的選擇,”宋澤蘭覺得祁大將軍突然回來定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與自家婆婆重修舊好的,但自家婆婆已經這麼說了,她便不再多言,頓了下看向祁幼安,“安安,大將軍會不會是為了軍中的事兒?”

自宋澤蘭出了月子,祁幼安隔段時間便會去一趟平崖山,同陳成業席景盛他們商量作戰計劃。

趁著褚鳳賜爭奪蠻王之位時清剿周邊大大小小的蠻人部落,內憂外患之下,致使褚鳳賜在一個月前才艱難坐上蠻王之位,整個南蠻實力卻已大不如前,不足為慮。

祁幼安打算等新王朝確立以後,便想辦法盡力不費一兵一卒使褚鳳賜歸順,不過時候尚早,目前她的想法只告訴了宋澤蘭,平崖山其他人並不知情。

對於宋澤蘭的詢問,她也無法確切回答,猶猶豫豫開口:“近來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啊,哪裡用得著祁朝燕這尊大佛親自出面解決?除非……除非她跟我想到了一塊兒,都想勸說褚鳳賜歸順我朝。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出面跟褚鳳賜談,應該更順利些。我聽陳成業說褚鳳賜的曾祖父曾經也是東啟的邊關守將,戰敗被俘後為了活命才歸順蠻人,祁朝燕說不定還能和褚鳳賜攀扯一下祖上交情什麼的。”

宋澤蘭微微頷首,“或許也有京都那邊的原因,再等等看吧,清鈺姑娘應當會傳信過來。”

“要傳早傳了,她八成是還沒發覺祁朝燕離京呢,”祁幼安唇角勾了勾,故作深沉嘆了口氣,“說她蠢吧,她還不樂意,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又能指望她幹什麼……”

宋澤蘭嗔了她一眼,正欲制止她說人壞話,卻聽外面忽然有人開口,聲音低沉迫人:“祁幼安,你還知道我是你母親嗎?”

霎時 ,三人都朝門外看去,祁朝燕一身黑衣站在門口七八步外,幾乎要融入逐漸西沉的暮色裡,臉色也黑的可怕,祁幼安無所謂地撇開眼,懶洋洋靠在椅背上動都沒怎麼動,“娘親,可別說是你讓人把她放進來的。”

寧芳從愣怔中回過神兒,笑罵道:“放屁,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孃吩咐人放她進來了?她肯定是翻牆頭了。”

祁朝燕一步步走過來,跨進室內,唯有宋澤蘭客客氣氣問安,請她坐下,她的妻女連個餘光都沒有給她,沒人知曉此刻她心裡是何想法,她的語氣聽起來倒是分外平靜,“本將軍讓暗衛先進來開的門,不曾翻牆頭。”

“看見宅子掛的牌匾了嗎?”寧芳唇邊微勾似笑非笑盯著她,說不出是譏諷居多還是冷漠居多,“這裡是寧府,不是將軍府,祁朝燕你眼神不好的話可以找個大夫看看,亂闖人宅子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祁朝燕依舊板著一張冷臉面無表情,卻已經沒了對祁幼安興師問罪時的氣勢,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不知怎的,本該幸災樂禍的祁幼安竟也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果然,下一瞬便聽她娘親沒好氣道:“祁幼安,你母親回來的正好,跟著她一塊兒滾,老孃府上不養姓祁的。”

明知被遷怒了祁幼安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甚至反應極快立馬從椅子上起來,“娘親,我可以改姓,現在就去改……”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瞪了眼,寧芳轉而又對宋澤蘭道:“蘭兒,你和親家都是京城人士,這次便跟著幼安一去回去吧,我給你們準備銀兩,到時候讓幼安陪著你把祖宅重新買回來。先前欺淩你們的那對母女也別輕饒了她們,無須礙於面子,反正幼安也是個混不吝的,讓她出面替你報仇就是了。”

宋澤蘭握住她的手,眉眼堅定又不失誠懇,“娘,兒媳只願留在家中侍奉您,哪兒都不去。”

寧芳神色難掩動容,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蘭兒有這份心就足夠了,府裡有趙嬤嬤她們照顧我,你們無須擔心。對了,待會兒娘把趙大娘她們叫過來問問,若是她們還願意跟著去,你就把她們也帶上。”

祁幼安雖不及媳婦兒心細,默默聽了一會兒卻也恍然大悟,直截了當地開口;“我們不去京城,小寧兒也不去,即便她願意做繼承人,也要等她長大了能夠照顧好自己,我們才會放心把她送到你那裡。”

“本將軍等不起了,”祁朝燕終於捨得從寧芳身上移開視線,語氣平靜地問道:“幼安,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培養一個合格的儲君並非易事,等長寧長大我已年邁,如何再有精力心血教導她?”

祁幼安自覺對眼前這位母親並沒有很深的感情,但乍然聽到她輕描淡寫地說自己活不了多久,腦子裡還是一瞬間出現了空白,呆愣著不知說些什麼。

她從未想過這一天的到來,祁朝燕將她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冷峻淡漠的眉眼隱隱有了幾分松動,“我知你無意那個位子,但長寧尚且年幼,你若不入朝堂給長寧鋪路,萬一我去的早,長寧沒有成長起來,她的處境可想而知,作為母親,你忍心看她孤立無援舉步維艱,甚至於丟了皇位丟了性命嗎?”

祁幼安猛然回過神,連忙搖頭,小寧兒是她媳婦兒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她願意傾盡一切哪怕失去性命也會保護好她,斷然是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朝堂上詭譎多變,她並無信心應對,倒不如將兵權牢牢掌握在手裡……

祁幼安正在心裡暗自斟酌著,寧芳已經忍不住開口,“祁朝燕,你好生不要臉,長寧這孩子延續宋家香火,日後是要學醫的,用不著你在這裡瞎操心,我已經答應了蘭兒就絕不會出爾反爾,與其挖空心思搶長寧,你倒不如問問蘭兒願不願意再要一個孩子。”

被罵不要臉的祁大將軍面兒上似乎有幾分尷尬,拿起桌上宋澤蘭給她倒的茶水飲了一口,才神色如常開口:“澤蘭認為你孃的提議如何?宋家世世代代積累的醫術經驗確實值得傳承下去,本將軍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固然也不能落入旁人之手,亦是需要一個流淌著祁家血脈的孩子 。”

若不是顧忌出主意的是自家娘親,祁幼安已經炸毛了,即便如此,她的不高興也擺在了臉上,宋澤蘭倒是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下來,還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言。

祁幼安向來聽她的話,可當初她孕期的各種不適和生産那日血淋淋的場面歷歷在目,反駁的話倒是嚥了回去,可神色仍舊很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宋澤蘭在心底悠悠嘆了口氣,方才寧芳趕她二人去京都的時候,她大抵就已明白了自家婆婆的想法。

畢竟她家婆婆的心思也很好猜,常把‘雖然我跟祁朝燕和離了,但幼安是她的孩子,她的一切都該是幼安的,絕不能便宜了別人’這類話掛在嘴邊,又怎能不希望她再生一個孩子去繼承祁大將軍的皇位呢?

寧芳猶記得祁幼安說過只要一個孩子,也沒忘了兒媳生産那日女兒陰雲密佈不見笑意的臉,心裡著實虛得不行,宋澤蘭答應的輕快,她反而急著想要給宋澤蘭一個解釋。

當即便對祁朝燕下了逐客令,“還不走?等著本夫人喚人將你打出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