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車後回望,發現兩人還站在原地,正翹首看著她。
這種目送,對盛未夏來說是完全陌生的體驗——她好像從來沒有回頭看到過他們這樣的表情。
只好學著電影和小說裡描寫的那樣,生疏地擺擺手,讓他們回去。
路上,她收到了盛勇發過來的訊息:
【已回,這筆一萬一!莊姚剛開始這個業務,買的人很少。下週繼續。】
居然有這個收益!
盛未夏高興起來,剛才被顧爹顧媽攪動的奇怪情緒,一下子煙消雲散。
她不知道的是,盛勇賣完這一筆後去隔壁銀行存錢,正好遇到了來取錢的顧德勝。
兩人互不認識,顧德勝兀自取了錢又和蔣秀荷去買日用品。
盛勇回去放下東西,拿上自己的木匠家夥什開了盛未夏的院子開始幹活。
等顧德勝夫妻倆買完東西大包小包提回來,看到院門洞開,而院子裡大喇喇有個兇悍男人在做木匠活時,夫妻倆嚇得東西掉了一地,驚撥出聲:“你誰啊?”
盛勇抬頭,兇巴巴地用錦中話說:“叫什麼叫,孬死了!”
他早就想這麼罵顧德勝了,罵完痛快幹活。
“你是誰?怎麼會有我家房子的鑰匙?”他膽戰心驚地問,“你是誰安排的,跟蹤我?”
盛勇手下不停,一把銼刀使得飛快,呸了聲:“這是你房子嗎?這房子明明是我小妹的!還有,你可真瞧得起自己,跟蹤你!我吃了空我跟蹤你。”
“你你你……你是錦中來的。”顧德勝後退半步,大有一副隨時腳底抹油開溜的架勢,“你到底是誰?”
盛勇盯著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鼻子:“你耳朵是不好嗎,我說了,這是我小妹的房子!”
他視線掃過兩人買的東西,冷諷道,“一點兒不會過日子,都買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鍋碗瓢盆不買,淨買這些用不著的東西!你們住這兒,還想讓我小妹照顧你們?想得可真美,呸!”
顧德勝夫妻倆雖然也過過苦日子,但由奢入儉難,對於怎麼洗衣做飯,早已生疏了。
東西多數是蔣秀荷挑的,臉色漲紅:“都是用得著的。”
“你們倆連爐子都不買?該不會想每頓下館子吧?小妹可不會給你倆做飯。”盛勇字字句句不忘挖苦夫妻倆。
“管得著麼你?”顧德勝已經當了很多年顧老闆,什麼時候被一個年輕人這樣挖苦過?
盛勇冷笑:“管不管得著的,我沒那麼多空,就是看過不眼說兩句,你聽不慣也得忍著,不想忍就滾回錦中去。”
這話徹底捅了顧德勝心經,他叫起來:“你接近我閨女到底有什麼居心?我告訴你,這旁邊就是派出所!”
“去啊,你去啊,倒不知道警察同志先捉誰?”盛勇處理完手頭的櫃子,放下手來,披上衣服推門出去,“你倆等著。”
盛勇離開後,蔣秀荷把門一鎖,害怕地說,“他會不會去派出所舉報我們啊?”
“他敢?!”
話雖然說得很硬,但顧德勝手指有些發抖,一屁股坐在剛才盛勇坐過的小馬紮上,惴惴不安地一直看著大門:“我又沒犯法,怕他個屁!”
但其實是怕的,他十分鐘看了不下二十回。
“我看他是盛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