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以舲一副“可不是我說的啊”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說:“他們家的絕活,就是可以把客人指定的姓名或者包含特殊含義的文字,用織的方式做在圍巾的角落裡,這叫高階定製,全世界只此一件!”
隨即勾起盛未夏的下巴,表情風流地問,“我竟不知,你偷偷擁有了恆祥閣的定製圍巾!他們家可是除了貴賓能加塞兒,普通客人得等半年才能拿到東西的。”
“嚯!”盧小音發出驚嘆,“這……”
饒是看過很多型別電影,她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歸納這件事——京大校草送她們室花一條寓意深刻的圍巾?這是明晃晃的告白還是愛你在心口難開的卑微示愛?
但是,京大校草在追她們室花,這一點沒跑了!
盛未夏拍開她的手,低著頭掩去眼裡的震動,把圍巾塞回衣櫃。
她心裡有些亂,又有些酸脹,但此刻這麼多人,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馬以舲把圍巾搶出來,又看了眼她之前挑出來的帽子圍巾,搖搖頭仔細疊好了放進她行李箱:“我送的手套這麼漂亮,這條圍巾才配嘛!你那套太孩子氣了,不行不行!”
馬以舲一直待到晚上,混了一頓晚飯才心滿意足離開,纏著盛未夏最後還是選了恆祥閣的圍巾進去。
但放進去時的心情,跟只是知道它可能價格不菲時,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夜深了,宿舍裡錢悅的漏音磁帶耳機絲絲縷縷地逸出婉約的歌聲,彷彿給她的心跳聲做了伴奏。
她伸手輕輕按在胸口,體會著有些快的心跳,和那雖然陌生,但漸漸清晰的情緒——大概是喜歡。
重活這一世的時候,她沒有預期過感情。
喻時是計劃之外的人,她從沒有考慮過但真實發生的一次次交集,終究是讓她陷了一隻腳進去。
他大概也是喜歡自己的。
有了這個預設的前提後,那些有意安排的單獨相處,狀元樓吃飯,讓她給戴圍巾,又給她戴圍巾,約她去滑雪,就有了別樣的意味。
可她很清楚,像喻時這樣註定生活在別人仰視中的人,伴隨著的,生活不止體面的那一面,步步為營的謀算才是真實的面目,太累了——而這,跟她想要的平靜生活,南轅北轍。
人的感情,怎麼能這麼不顧死活地把她推向目標的反面去啊?
盛未夏轉轉反側到下半夜,直到悲憤地想,瞧瞧,靠近男人就會打亂節奏,這世上哪有值得自己放棄睡眠的事?
她強迫自己放空不去想,強迫自己睡著。
第二天,她頂著淡淡的黑眼圈,去房管所辦過戶手續。
幫她送現金過來的蔣鵬濤一見她就嚇了一跳:“表妹,沒睡好還是怎麼了?”
“沒睡好,宿舍有老鼠。”
是的,一隻在她心裡跑圈的老鼠。
蔣鵬濤便給她出主意怎麼滅鼠,盛未夏心虛地應著,等房蟲子陪著賣家到場後,她讓蔣鵬濤給剩下的餘款,她一個人去排隊。
實在是,再聊下去,她可能胡謅也謅不出更多鬧老鼠的細節了。
排到後,她將羅巧容給的條子遞進去,忽然一晃神地想到,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喻時,她也不會和羅巧容有這樣的交集,更不可能開口請她幫忙吧?
還未深想,辦事員請她到旁邊的視窗。
房蟲子還是第一次見這種現場條子催辦的事,瞠目結舌地看著辦事員填完後,拿著條子奔進裡頭,沒多久,流程上該簽的字和用的印便齊活了。
賣家把鑰匙交給她之後,這次的交易便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結束了。
盛未夏看著對方走出房管所大門,正要往反方向去,忽然想到什麼跟上去:“張伯,麻煩您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