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個大晴天。
司野結結實實睡了個好覺,等開啟窗簾看向窗外時,才終於明白這個客棧為什麼叫見山了。
一整面落地窗,所以一眼望出去視野十分寬闊。雪山腳下的村寨,見山客棧又處於高位,遠處巍峨的雪山就清晰可見。
陽光甚好,落在那山尖上都能勾勒出一道道的金邊,散發光芒。最遙端的山脈上隱隱可見白光,海拔最高的地方仍舊覆蓋著雪。
昨晚吃飯的時候,白老闆沒少跟他倆普及哈巴雪山的情況。從村寨到頂峰這一路上會經歷各種風景,如森林、草甸、針葉林、花海等,最後抵達雪山時會有種誤覺,像是自己已經走了一個四季似的。
但可惜啊……
白老闆得知他們不往頂峰去,挺替他們惋惜的。他們要去的路白老闆知道,所以覺得他們會少看不少風景。
程斬和司野倒不覺惋惜,他們這次來也不是為了攀雪山的。再說了,人間風景那麼多,真要是論遺憾哪能論得過來呢?
然而司野站在窗前,遙望雪山時心裡也是震撼。之前他不大理解那些穿越者,好好的生活不享受,非得去寒苦之地受罪,而且還有生命危險。
現在他有點理解他們了。
那是一種力量。
是對天地間嚮往的力量,是人追求精神世界的力量。
房門推開了,是程斬。
他起得比司野早,起來後也沒打擾司野,而是獨自下了樓,去籌備入山的物資和整理裝備。
見程斬進來了,司野朝著他猛揮手,“你快過來看。”
程斬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激動,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手指看出去——
仍舊,一臉平靜。
看什麼?
司野兩眼裡都是光,扭頭一瞧程斬的臉,就跟無風的湖面似的,詫異,“你看不見嗎?”
“看見什麼?”程斬一頭霧水的。
司野下巴朝外面一揚,“雪山啊!連綿不絕的你看不見?”
“看見了,然後呢?”程斬實在沒明白,就一個雪山嘛,激動什麼?它不就是一直在那嗎,又不是突然間出現的。
再說了,入的不就是眼前這座雪山嗎?
司野瞧著程斬那般模樣,著實是無語了,“然後,你不覺得它很壯觀嗎?”
這人是榆木啊?
程斬經司野這麼一說,才明白過來他一大早跟打了雞血的原因。但他的反應還是沒司野期待的那般激動。
很風平浪靜地說,“雪山不都是這個樣子嗎?”
一句話懟得司野真是……
最後只能說,“你是缺了雙發現美的眼睛。”
白瞎這麼帥了。
程斬沒惱,反倒笑了,“美嗎?如果你見過最美的,其他的也就是將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