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第二週,司野晃晃悠悠來學校了。
a大到了秋天是出了名的漂亮,主要有一片銀杏林,中間鋪了條細長的鵝卵石路,一到深秋,這裡滿地金黃,一度成為網紅打卡地。後來因遊客進的多打擾了學生生活,校方下令杜絕觀光打卡,這就成了學生們的天堂。
司野從銀杏林間過,引來不少學妹學姐們的目光。時至初秋,銀杏尚且黃綠相間。他穿得清爽,白襯衫和藍色牛仔褲,挎著耳機,雙手插兜的。
嘴裡還嚼著塊口香糖,有學妹從他身邊過時他也會瞅上一眼,嗯,今年新生有不少養眼的。
三十分鐘前,白管家千叮嚀萬囑咐司機,務必要將小少爺安全送到學校,又跟司機說,小少爺讓你走你再走,讓你幾點去接,你一秒鐘都不能耽誤。
用的還是劉姓司機,司家的老司機,平時也是挺傲氣的,因為專門服務司家大少爺和二少爺。之前也不是沒接觸過司野,但能不大搭理就不搭理。
司野一上車的狀態就跟從前不一樣,往後座上慵懶地一靠,兩條大長腿往前面一搭,十分悠哉,跟司機說,“老劉,車開穩當點。”
老劉也聽聞司家小少爺自打醒來後的變化,但當時聽說他只是性子有些桀驁不馴,尚且沒跟司家人起衝突。然而這次從外地回來,感覺變化更大了,據聞剛從雲南回來的那幾天,司家差點被他給掀了。
怎麼說呢?
還是那個人,但性子就不是從前的性子了,言談舉止甚至眉宇間流露的神情都跟從前大相徑庭,之前那可是唯唯諾諾,大聲說話都不敢。
老劉不大滿意司野的稱呼,又提醒他把腳拿下去。司野呵笑,“你要不要給白管家打電話告個狀?”
弄得老劉挺尷尬。
司野沒讓車子進校園,下車後又給了老劉另外個難堪,鞋髒了。
“平時你是怎麼給你家大少爺擦鞋的?”司野笑眯眯問他。
老劉臉色不好看。
司野的腳搭在那,輕描淡寫說,“司家的司機有的是,想做司家司機的人也有的是,老劉,不差你一個。”
老劉想起白管家的叮囑,也不敢怠慢了,拿了塊乾淨的擦布,半跪著為司野擦了鞋。
林間有葉子落,司野攤手接了片銀杏,想到之前的那段記憶:他吭哧吭哧地跟老劉說,劉……哥,能送我出門一趟嗎?
老劉不耐煩的,甚至都沒拿正眼瞧他,大聲豪氣說,沒看見我在忙嗎?小公子身子骨弱,平時別總想著坐車,車坐多了就成廢物了知道嗎?
在忙著玩手機泡妞。
司野嗤笑,自言自語的:司野啊司野,你可真是個慫包啊。
上午是公共課。
等司野晃悠到階梯教室的時候,都開課十來分鐘了。
他走的是後門,原想著就這麼無聲無息進去了。
結果,被人叫住了。
“站住。”挺清冷的一道嗓音,卻聽著耳熟。
司野一怔,這才抬眼去看前方講臺。
與此同時,整個階梯教室的人全都扭頭看司野,人群裡發出女生們的竊竊私語——
“好帥啊……”
“哪個系的啊?”
“是司野啊,這不是司野嗎?”
……
講臺上的男子清冷矜貴,頎長的身子骨周身散發著的都是禁慾之風。跟司野正好相反,男子穿的是黑色襯衫,目光落過來時,哪怕隔著人群都能感覺到他眸底的深邃,像是能把人吸進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