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洪荒,萬物凋零。
身著長衫的男子緩緩前行,所到之處萬物枯竭。終於他停住了腳步,緊跟著一把匕首插進了他的腹部……天翻地覆。
程斬只覺生疼,宛若行刑般。
是心口疼。
就像是那把刀子不是插在了腹部,而是他的心臟。
疼得他額頭青筋爆出,冷汗竟瞬間打溼了衣賞。
但很快那黑色光倏然消散,消散的那一刻,程斬心口上的疼也跟著消失,他大喘一口氣,額頭上卻仍舊涔涼一片。
這變故的發生不過數秒,可就是這短短數秒,竟讓人覺得像是過了漫長的千秋萬代。
程斬收回合虛,伸手將姜周攙扶,“沒事吧?”
姜周的雙腳都是軟的,人雖說是站起來了,但沒力氣,整個人是靠在程斬身上的,嘴唇都在抖索,“剛、剛是什麼……”
她沒見過的強光,而且還是黑色的。
那力量比她之前見過的陸吾神力還要強悍和來勢洶洶。
又見程斬臉色蒼白,問他,“你怎麼樣?”
程斬搖頭示意沒事,卻是一個字說不出口。他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力量,或許真就衝著他心裡的不詳去了。
……
姜周在臨睡前還惶惶不安,一個勁跟程斬說,她那次試探司野只看見過陸吾的神力,後來的那道光她沒見過。
非但是現在沒見過,哪怕追述到上古時期,她也從沒見過這樣的力量。
“會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力量?”姜周還是放心不下,“如果是的話,那司野到底是什麼體質?怎麼能擁有兩股不同的力量呢?”
末了,姜周說,“程斬,我探不了司野的情況,很顯然他對外界有很強大的戒備心,或許就是出自他體內的那個力量,除非……”
除非,程斬親自探。
以合虛探靈,程斬自古手到擒來,因為從沒在乎過被探者是否能生存下來。
曾經他也試探過司野,司野對他毫無防備,想探司野對他來講可能是易如反掌的事。
但程斬不敢。
一來司野會受傷,這是毋庸置疑;二來,司野現在的情況複雜,就算以合虛探靈也未必能如願。
程斬失眠了。
姜周這邊房間多,原本是安排了他和司野一人一間房,但程斬絲毫沒睡意,始終留在司野的房裡。
他其實不想承認的是,那宛若黑色閃電般的力量實屬邪惡,如果當時不是他以合虛相抵,那黑色力量估計都會將姜周吞噬。
吞噬……
程斬心裡咯噔一下。
不知怎的突然就冒出這麼個念頭來:吞噬。
程斬看著司野的臉。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眉心時而舒展時而緊皺。有人喝了酒會沉沉睡去,一覺無夢就到天亮,但有人喝了酒總會出些岔子,哪怕在睡夢裡都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