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和曲雅是考察民俗民風這塊的,所以能查出這方面的事對於她倆來說也不難。據方婷講,貢蘭渡的確在早年的時候有養蠱的人,但比較苗疆蠱術來說,貢蘭渡之所以養蠱最早是源於治病。
“在很早年的時候交通不發達,貢蘭渡的四周圍山相當於有了天然的屏障,入了貢蘭渡就很難跟外界聯絡,所以村裡的一切都只能靠村民自己想辦法。”方婷說,“包括以蠱毒來治病救人。”
在很早年醫術不發達的時候,貢蘭渡就催生了養蠱人,不同於苗疆的蠱術,貢蘭渡的蠱蟲是拿來治病救人的。方婷之前查縣誌的時候曾經看見過貢蘭渡很早年關於蠱蟲治病救人的記載,雖說文字記載不是很多,但能得知貢蘭渡有那麼一段時間是有蠱術存在。
“老輩人也能零星說上點,但他們也是聽祖輩們說的,成了茶餘飯後,久而久之的都當故事聽了。”方婷說。
流傳最廣的版本就是村上打鐵匠的故事。
“應該是在民國的時候吧,那時候貢蘭渡出現過養蠱人。”方婷說了一下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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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那時候貢蘭渡有個打鐵匠,就住村東頭,家裡世世代代打鐵,村上所有的鐵具都是出自他家。某晚,打鐵匠打完最後一樣鐵具後不知怎的頭疼欲裂,睡了一覺後更是疼得厲害。後來不但頭疼,還時不時能出現幻覺,當時村裡有養蠱人,便要他服下一隻蠱蟲,那鐵匠的頭頓時就不疼了。
非但頭不疼了,而且精神頭比以往更好,每天神采奕奕的就跟服了靈丹妙藥般。養蠱之人告誡打鐵匠,想要徹底病好一定要忌口,半年內切記不能飲酒,一旦飲酒就會喪命。
那鐵匠著實嚇得夠嗆,連連應允絕不飲酒。可這人大多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隨著頭也不疼了,身體也強健了,打鐵匠就將禁忌拋之腦後,在一個晚上就喝了酒。
“第二天就發現死在家裡。”方婷描述,“死相恐怖。”
傳聞說那打鐵匠的屍體被發現時,有一條蛇從打鐵匠的腦袋裡鑽出來,腦袋上赫然一個挺大的血窟窿,應該就是那條蛇硬生生鑽出來的,使得打鐵匠流血過多而亡。
這還不算詭異的,令人駭然的是,有個發亮的東西從打鐵匠的屍體裡出來,被那蛇一口就給吃了,吃完之後蛇就揚長而去。
等村民們將養蠱之人叫來後,養蠱人看著鐵匠的屍體搖頭說,是他自己求死,我也沒辦法,背信之人果然不值得救。
“總體來說在我認為,貢蘭渡早年出現的蠱毒算是應需要而生,但說那玩意治病吧也不算,頂多就是以毒攻毒,還有禁忌,就像是民間的老偏方,能治大病,但同時可能也會傷人性命,雙刃劍。”方婷總結。
曲雅補充,“關於蠱毒方面,我們查到的都是過往,要說現在還有……倒是沒聽說過。”
“但全村人現在整體上都不大對勁,確是事實。”方婷分析。
程斬不想讓她們沿著這個方向繼續分析下去,畢竟巫靈之事她們知道的越少越好,便問她們關於阿娟的事。
“阿娟在年初那會的確出過貢蘭渡,聽說當時是外面來了人。”方婷切了重點。
“那個人來村裡為了什麼?”司野問。
方婷說,“好像跟貢蘭渡山上的資源有關。”
山上的資源?
“貢蘭渡不是信奉天神嗎,怎麼還敢動山裡資源的念頭?”姬淡不解地問。
曲雅看問題看得透,笑了笑,“我是覺得人在有利益驅使的情況下,信仰也就成了空談。當利益到達一定程度,別說道德淪喪了,就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裡的。”
這番話像是曲雅這種性格的人能說出來的,她不像方婷那樣大大咧咧和樂觀積極,有時候思考問題可能都是往最壞的方面去想。
要是擱從前,方婷肯定會反駁曲雅說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你也別把人性想得太灰暗了,可現下她倒是沉默。司野見方婷都是這般神情,心裡就有數了,問她,“所以你也認為貢蘭渡的人能出賣天神?”
方婷輕嘆,“可能也不是整個貢蘭渡,估計就跟村裡的決策人有關,所以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多,我猜想是沒能如願進行下去吧。”
她不想去抨擊人性的惡,但同時也不得不承認貢蘭渡在利益方面是動了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