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暗道。
就在天神殿的後面,一道十分不顯眼的石門,一人多寬,藏在半人多高的蒿草裡,許就是為了掩藏石門,所以周圍林木和雜草並生也不做處理。
丁族長還是帶著他們來了暗道,在程斬和司野的態度十分明確下。一行人披星戴月的,重返天神殿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夜深得很,整個貢蘭渡又陷入了死寂。
幾個人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到了天神殿,殿內的那些人都已經不在了。丁嬸子不敢落單也跟著一同前往,丁族長也沒阻止,事到如今他也不在乎天神殿非祭祀日讓不讓村民靠近了。
丁嬸子經過殿門的時候雙手合十,嘴裡嘟囔著:求天神保佑,求天神保佑……
司野是斷後的,走在丁嬸子的後面,正好這一幕看在眼裡,輕笑,“嬸子,你求裡面的泥雕像,倒不如讓前面的那尊神保佑你,他剛才的話沒錯,如果還有誰能保你平安,就唯獨他了。”
丁嬸子的雙手還保持著合十的姿勢僵在半空,瞅了一眼走在前方的程斬,又想到了丁族長那隻碎掉的茶杯,心裡就一激靈。
她在村裡做了大半輩子的說媒工作,自認為看人看得極準,但獨獨前面的年輕人她看不懂。能人是肯定的,可明明那麼年輕,怎麼就會有那麼沉穩的眼神?
當然,也不單單是前面的年輕人透著神秘莫測的氣質,他們一行四人好像都有著跟年齡不符的深沉,就拿眼前這個小夥子來說,說話辦事看著漫不經心吊兒郎當,實則眼睛毒得很,但好在他總是眉眼帶笑,相比前面那年輕人的清冷疏離,他起碼看著挺有親切感。
於是就小聲問司野,“那個小夥子到底什麼來頭?”
其實她更想問你們是什麼來頭。
司野含笑盯著程斬的背影,雙手插兜,“他啊,來頭可大了。”
丁嬸子一聽這話更好奇了,尤其是司野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來頭大啊?多大?還能大過天去?”
司野哼哼笑,“可不?大過天。”
丁嬸子腦門子上的汗都下來了。
“所以,”司野強調,“千萬別撒謊。”
丁嬸子緊張地嚥了一下口水。
石門有機關,程斬觀察的仔細,機關很陳舊不像是新安裝的樣子。石門一開有潮氣味,山上溼度大,這氣息裡摻和了不少林木的氣味。
暗道挺長,容一人的寬度,想要展開雙臂都難。丁族長在前頭帶路,程斬於族長身後,之後便是姜周、姬淡、丁嬸子和司野,一行人縱向而行。
別看是暗道,但不暗。
兩旁的頭頂處有鐵皮製成的燭臺,燭臺之上燃有蠟燭。程斬藉著光看了兩排的蠟燭,都是手腕粗的白色蠟燭,燭臺上有蠟堆,可不是很厚,看得出這蠟燭不是夜以繼日在這裡,也就是這段時間才燃起來的。
往深處走了五六分鐘的樣子,丁族長停住了腳步。
是一片稍微寬敞的空地了,空地前方就是山牆,牆上有道門,門外沒看見鎖,門上有小窗,小窗外有鐵焊的架子,架子上放著兩個食盒,地上還放了一個。
那食盒古色古香,竹子編制,多層帶提拎。食盒高度一樣,外形一樣。
空地處就能並排站下數人了,從暗道到空地這裡就像個細脖大肚子的地形。司野走到程斬身邊,下巴一抬示意了一下食盒。
程斬藉著燭光也是看得清楚,門外沒明鎖,要麼是有暗鎖,要麼就是人能從裡面上鎖,要麼乾脆就是沒鎖。但聯想到阿娟當時的精神狀態,丁族長這些人防止她亂跑的話也會上鎖。
司野問丁族長,這是什麼時候送的食盒?豈料丁族長盯著那食盒臉色一變。
見狀,程斬上前伸手掀食盒蓋子,食盒裡葷素搭配倒是營養,果然也是有魚,但不像是他們所擔心的是生魚,是清蒸的,還帶著少許的油花。
另一個食盒裡也同樣葷素得宜,魚是紅燒。
地上的食盒一掀蓋子,哪怕是站在旁邊的司野都能聞到飯菜餿了的味道。
貢蘭渡所有入口的米、菜那都是村民自己種的,不同於外面有供量的需求,他們完全是自給自足,所以在這裡只有應季蔬菜和水果,不會扣大棚,也不會使用化肥農藥,甚至是菜種子、果種子那都是自己留的種子,用的也不是外面買來的種子,所以貢蘭渡入口的東西格外可口和安全。
但有一點,就是丁巫說的那樣,那些菜啊飯啊的我們基本上都是當頓做當頓吃,頂多就留到晚上,沒防腐劑的東西過不了夜。
丁族長看著有些緊張了,說,“這食盒都是一天一送……這是三天的飯菜了。”
程斬蓋上蓋子,“你剛剛說最後是你送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