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只聽了程斬說長明燈的事,還沒來得及細細打量。長明燈的外形倒是沒什麼稀奇,乍一看就像是馬燈似的,燈盞應該是青銅打造,銅身都上了繡,隱隱約約能瞧見上頭的花紋,火苗從燈盞中間緩緩搖曳,因為是開了門,暗道裡有微弱的風吹進來。
燈盞的另一側是固定在山牆上的,懸掛得挺高,司野需要仰著頭才能看清燈盞的模樣。看著看著都是感慨,暫且不說那火種長不長明的,就說那青銅製成的燈盞式樣擱到現在也能價值連城,別看鏽跡斑斑,可也能瞧出其精美來,可不是現在的人說打造出來就打造出來的。
而且,還深嵌在山牆之中,真是能做到燈盞迎合裡面的火種,千百年不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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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牆厚重,也不知當時的匠人怎麼想的。司野伸手拍了拍燈下的山牆,果然敦實啊,一點空層都沒有,而且山牆寒涼,覆手上去,那股子來自山野的涼能迅速穿透手心,激得雞皮疙瘩都能隨即起來一層。
司野剛想撤手,不想,只覺得手心處有異樣。
“斬哥。”他低低喚了聲。
程斬立馬過來。
司野這才撤回手,寒涼還沾在手心裡,他說,“怕是燈下黑吧。”
程斬明白了他的意思,叫司野往後靠一靠。司野可不是個逞能的主兒,挺聽話地往後挪了好幾步,程斬用眼睛餘光瞥到,忍不住低笑,“你乾脆站出去得了。”
司野站得可板正了,笑呵呵的,“那可不行,我得跟你並肩作戰。”
說得好聽啊。
程斬抿唇淺笑,與此同時抬手覆上山牆。
還真是涼。
很快,他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先是伸手在山牆上摸了摸,似乎有淺淡的紋路。手指下是凹凸不平,乍覺得像是山牆的自然形成,可上手仔細摸就會察覺不是。
程斬收手,朝後微微一撤,面對著山牆右手抬起,攤手亮出合虛,緊跟著合虛沖著山牆而去,瞬間似吸附在牆體上的光鋪了滿滿一層紅光。
這邊司野還有點擔心會不會光亮太大引起丁族長和丁嬸子的注意,可念頭剛起,那邊合虛的光亮就驟然熄滅,接著就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
是極小的碎石滑落的聲音。
剛開始細細密密,可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山牆的碎石嘩啦嘩啦往下簌簌而落,像是那面牆被剝了一層皮似的。
因為環境的逼仄,所以外面的人也聽見了動靜,都湧到了門口。姜周站在前面,看得最清楚。碎石細細紛紛的,如數掉落後,就隱約瞧見長明燈下像是站了一個人!
身後是丁族長和丁嬸子,也瞧見了這幕,紛紛倒吸了一口氣。
丁嬸子失聲,“那、那是什麼?”
不是人。
還是一副骷髏架,嵌在山牆之內。
剛剛不管是司野還是程斬所摸到的紋路,其實就是骨架子凸起的輪廓。
果然就如司野剛剛所講,燈下黑。
他們之所以感覺著不對勁,就是因為這密室之中原來還藏有一副屍骸。
可相比草蓆上的那具純骷髏,山牆內的這具腐化的不夠徹底。說是一具腐屍更準確,因為身上的腐肉沒盡數爛掉,白骨森森加腐肉,和一襲破爛不堪的衣賞。
那衣賞看著更像件旗袍,程斬瞧見了傳統盤扣。
那骨架不是整整裝裝地老實站在那的,瞧著姿勢,應該是背貼牆,雙臂展開,嘴巴長得很大,腳骨是朝著石門的方向。
程斬順著它的腳骨往門外看,門口已經被姜周他們堵嚴實了,各個臉色驚駭。
司野走上前打量著,分析,“像是生前受到了極度的驚嚇,想逃跑,沒跑掉就死了。”
程斬嗯了一聲,贊同司野的推斷,與此同時又打量著骷髏頭,臉部肌肉基本都爛沒了,露出的都是森森白骨的。程斬順著它的頭朝向看過去,司野也順勢一瞧,正是草蓆上的那副骷髏。
草蓆上的骷髏殺人?
突然,耳邊傳來咔嚓一聲。
聲音雖說不大,程斬和司野卻是同時聽見。
緊跟著就聽姜周大喊一聲,“跑!”
話音剛落,就見一條蛇倏地從山牆的骷髏嘴裡鑽出來,嗖地朝程斬和司野竄過來。說時遲那時快,程斬一把推開司野,合虛一掃,一道鋒利刀刃於空中顯形,鋒利刀刃錚錚掃過,那條蛇於半空之中頭尾分家,啪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