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嬸子更不敢動了。
就聽阿娟在笑,那聲音就像是圍著丁嬸子轉似的。
“她就一個勁說,輪到你了、輪到你了……”丁嬸子上下牙打顫,一想到昨晚的笑聲現在還肝顫。
說話的時候阿娟已經站起身來,一步步朝著窗子這邊走過來。
極度恐懼就跟一股子浪潮似的狠狠拍在丁嬸子身上,就覺得阿娟越來越近的時候她的腳一下就能動了,緊跟著就撲到窗子前猛地關上。
下一秒阿娟已經走到了窗子前,雙手拍在窗玻璃上,一張臉也貼在了上面,就隔著一層玻璃死盯著丁嬸子。
丁嬸子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情。
一顆心都嚇得差點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摸插銷的手都在抖,將窗子插嚴實後窗簾一拉擋住了外面的那張臉就鑽回了床上,棉被蒙著腦袋,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抖成了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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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娟的那張臉啊我當時看得可清楚了,慘白慘白的,就跟扎的紙人似的。”丁嬸子說。
想不看清楚都不行啊。
那張臉就貼在窗玻璃上,跟她面對面的,丁嬸子當時就覺得頭忽悠一下,寒氣順著毛孔迅速擴散全身。
接下來的時間裡丁嬸子腦子裡都是混亂,她也分不清阿娟到底有沒有進屋子。丁嬸子不敢掀被子,她確定沒聽見房門聲響,可阿娟的聲音就像是在床頭似的,一個勁在笑。
“她說,你不是活膩了嗎,那再換種活法。”丁嬸子說到這時眼淚又要下來了,看著程斬他們,“關鍵是我沒活膩啊,誰還覺得自己命長的?”
姬淡剛開始還挺有耐性聽著,後來見丁嬸子老哭,著實是忍不住了,問她,“也就是說你昨晚頂多就是受了驚嚇?沒別的了?”
司野掃了姬淡一眼,心中感嘆,這姬淡平時也算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主兒,對待外人挺有耐性,這次以這個語氣跟丁嬸子說話,不難看出連他都不耐煩了。
這倒是奇了,向來沒耐性的程斬反而安靜。
丁嬸子聞言後大驚失色的,“這還不夠?她是奔著我命來的!就算昨晚沒殺我,以後也不會放過我!”
她竟然都佩服自己能在被子裡窩那麼久,等確定沒動靜了她才敢動彈,好不容易熬到天明,然後撒丫子來找程斬他們。
她記得程斬的話,要是真有人能救她,就只有他了不是嗎?
“肯定是阿娟,她根本就沒瘋!”丁嬸子情緒激動,“她偷著跑出來然後伺機報復!”
丁巫和方婷她們都不清楚密室裡的情況,司野他們回來之後又悶頭睡,丁巫也不方便多問,而且她向來活得通透,不是她該知道的事她也不願多打聽。
聞言後,丁巫倒是嚇了一跳,問丁嬸子,“偷著跑出來什麼意思?阿娟不在天神殿?”
程斬言簡意賅,“丁族長帶著我們進了天神殿,阿娟確定不在裡面。”
丁巫倒吸一口氣,“那阿娟人呢?”
這個問題問到誰都回答不上來。
丁嬸子始終穩定不下來,“一個想要奪人命的人是不會輕易現身的!只會裝神弄鬼!”
司野盤腿坐床上,額頭上的汗消了,他抱著個杯子補水,聞言後冷不丁問丁嬸子,“既然你覺得沒有對不起過阿娟,為什麼還害怕被報復?”
聽話聽音,方婷雖說不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但一聽司野這麼問也反應過來了,清清嗓子說,“對啊丁嬸子,你別怕,之前你不是也總說你對阿娟特別好嗎,事事都為她著想,她肯定不會害你的。”
“可、可是……”丁嬸子結結巴巴,“昨、昨天晚上她確實來找我了……”
方婷哎呀了一聲,擺擺手,“我覺得十有八九就是您在做夢,只不過夢得太真實了,或者就是短暫地出現了幻覺,主要是村裡人出事,還是您身邊的人出事,所以你精神壓力大也正常。”
丁嬸子呼吸急促,“那、那我家大喜也是無辜啊,他、他都遇害了。”
方婷說,“夫妻呢,說是這世上最親密無間的關係,可您真瞭解自己的枕邊人嗎?丁嬸子,我和曲雅做民俗這兩年聽到過不少事,也見到過不少人,這世上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啊。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這個規矩鬼可比人講究多了,所以您說您家那位無辜?可真未必,他一定是做了什麼您不知情的。”
“不、不可能——’
“太有可能了。”曲雅接著方婷的話,語氣溫柔的。
可所謂溫柔刀,就會刀刀要人命,她繼續道,“丁嬸子,方婷的話沒錯,我們之前聽到的那些個民間事啊也逃不過這些鬼啊神啊的,但凡被鬼魂索命的那都是做過缺德事,而且往往這種報復吧那都是分等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