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野剛開始只關注陰差和兩位身穿長袍的人了,好像彼此之間不對付似的,也是他們之間在吵吵嚷嚷。見程斬目光專注地朝著一個方向看,他也順勢看過去。
程斬在看戴頭巾的那位男子。
司野打量著他,越看就越覺得眼熟,忍不住暗叫,“阿城?”
阿城聞言,渾渾噩噩抬頭,看了看司野和程斬,他不認識他倆,一時間也就沒應聲。倒是他身邊穿著長袍的人,其中一名在呵斥,“都一路走到孟婆那了,他還是個生靈,像話嗎?”
話畢,就見他朝著后土一鞠,“娘娘,這個生靈一路過黃泉、度惡狗嶺到金雞山、野鬼村,甚至從迷魂殿躍過了酆都城,直到還魂崖,如果不是被孟婆發現,他早就矇混過關返魂了,請后土娘娘主持公道,這幾關的看守著實該罰。”
這人的話一出,其他幾位都急了,紛紛跟后土解釋,都是在說這生靈有著極強的意識,他們也努力了,但始終無法磨滅他心裡的那份執念。
其中一人說,“后土娘娘,這人生前樂善好施沒什麼惡行,卻枉死於歹毒之人,過閻王殿時那邊念他生前種種善舉,特設他能早日投胎,不想這生靈就奔著返魂去的,死活就不投胎,在鬼界堡的時候就差點被他跑了。”
司野靠近程斬,程斬低聲說,“他們應該是各處的負責人,現在因為阿城的情況出了問題在相互推諉呢,最先開口告狀的是還魂崖的人,孟婆就住在還魂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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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野了悟,可又是一頭霧水的,“難道當時妖巫沒用阿城的屍氣嗎?用了之後阿城不應該有投胎的機會吧?”
“現在看來是沒用。”程斬盯著不遠處的阿城,應該還是死前的模樣。“妖巫雖說在阿娟體內,但阿娟還有獨立意識,她愛阿城,可能拼盡了全力為阿城保住了輪迴的機會。”
司野一聲嘆,“生死相許嗎,阿娟保他能輪迴,他卻為了阿娟死活不輪迴。”
說到這兒,他看向程斬,“你能懂這份情感嗎?”
程斬無語,“怎麼又說到我頭上了?”
跟他有關係嗎?
“人有執念,其中愛情的執念可令人生令人死,你說人族生性本惡,但我覺得你說的不對,人性複雜,惡的同時也會滋生善意,看看阿娟,再看看阿城,難道你不感動?”司野輕聲說。
程斬沉吟片刻,道,“我承認你說的,世間也不全是大惡之人,有惡便有善,但是有一點我覺得不會變。”
“什麼?”
“自私。”
司野詫異,指著阿城,“自私?還有阿娟,自己都不顧了也要顧著阿城,這也是自私?”
“我記得有句話怎麼說的,愛情都是自私的,有這句話對吧?”程斬微笑,“不管是阿娟還是阿城,都是在特定關係和情況下才有的無私,那這種無私就是一種自私。暫且不說阿娟,單說眼前的阿城,他現在抗爭到底歸根是還沒遭受極苦,一旦承受的苦痛大於情愛,你認為他還能選擇如一?”
司野不同意,“我相信冥界各關也不是那麼簡單能闖的,沒聽剛才的陰差說嗎,他們都努力過了,但阿城還保持著十分堅決的意念,這難得可貴。”
程斬淡笑,“他是過了十殿閻王的,經特許能儘早輪迴,那其他各所也不會太為難他,再往根上說阿城都沒怎麼受過刑罰,真要是打入地獄刑罰加倍,他可未必能守住初衷。”
司野搖頭。
還是不同意他說的。
見狀程斬更樂了,問他,“那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賭什麼?”
程斬懶洋洋地朝著阿城一指,“就賭他,經不住考驗。”
“怎麼賭?”司野問。
程斬沒馬上告知,反倒是問他,“你就說敢不敢賭吧。”
“沒什麼不敢的。”司野異常堅定,“不管賭什麼,我都相信阿城肯定能經得住考驗。”
“好。”程斬就喜歡他這麼幹脆的,“你輸了呢?”
“我輸了你隨便,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司野豪爽,又一把扯住他,“你輸了呢?”
“我?”程斬笑了,“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