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司澤陽明裡暗裡的提示,那何鳶的死跟司澤軍脫不了干係。
依照他們之前的判斷,是司澤軍見色起意對自己繼母下了手,而老爺子發現後隱瞞事實導致何鳶抑鬱成疾,最後藥石無靈撒手人寰。
而司澤軍呢,出於對何鳶的貪戀,隨著司野的長大,他又將目光落在了司野身上,因此導致司野在噴泉池旁的悲慘遭遇。
司澤軍能第一時間趕回老宅,這是程斬和司野一早就預料到的,畢竟老二心思昭然,一心想利用何鳶的事將老大給拉下來,那不管這件事真實與否,司澤軍都不會坐得住。
他是回來了。
可在反應上超出程斬和司野的預判。
作為曾經侵犯了何鳶的人,當他再提到何鳶時太過冷靜。
而且非但冷靜,他還主動提起何鳶。
反倒老爺子的臉色起了變化,這實屬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老爺子不想找“高人”來宅子裡看看。
跟司澤軍的想法正好擰著來。
如果真像老爺子之前說的他很想念何鳶,那應該不會反對司澤軍的這個提議,不管出於迷信還是心理,這都是老爺子極有可能與何鳶的魂魄接觸的極佳機會。
害怕?
害怕鬼魂還是害怕別的事?
司澤軍那番話說完後,老爺子許是發覺自己的情緒明顯,又沉了下來,嘆氣說,“老宅因為老徐的事一直被外界盯著,這個時候再貿貿然請外人來那是肯定要給外界留話柄的,就算不顧著司家的臉面,集團的利益不能不去考慮啊。老大,小心駛得萬年船。”
司澤軍沉默片刻,然後說,“父親,我這麼提議也是想堵住外面人的嘴,但既然您有所擔心,那這件事就——”
“也不是沒別的辦法。”冷不丁的,程斬打斷了司澤軍的話。
司澤軍和老爺子沒料到會突然有人說話,齊齊看向他。
餐桌的對面倒是雲淡風輕的。
季流幻一心留戀於美味早餐,對於餐桌上你來我往的話題顯然不感興趣。
而司野呢,也在悶頭吃煎蛋,似乎並不驚訝程斬的突然出聲。
程斬始終就是一杯茶,喝完也沒打算再續。修長的手指控著水杯的杯沿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見對面落過來目光,他似若有所思——
“我倒是可以幫著老先生看看這宅子。”他抬眼對上司老爺子愕然的眼神,“老先生不想節外生枝,我呢也正好在司家做客,全當感謝司家的盛情款待了。”
司澤軍看著程斬,這次臉上的神情也不說多驚訝吧,但有了明顯的狐疑,“程老闆還有這本事呢?”
沒等程斬回答,司野咬著塊雞蛋開口了,“他有,他本事可大了呢。”
“對,程哥本事大著呢,像是給人家看風水捉妖孽這種事對於我程哥來說那就是小菜一碟。”季流幻也冷不丁捧了個場。
程斬扭頭掃了季流幻一眼。
可真能吹。
見老爺子眼神裡更多不解和驚愕,程斬清清嗓子說,“老先生也別聽小季瞎說,本事呢也沒那麼大,捉妖孽更是無稽之談,但看看風水,給老宅子打掃打掃髒東西倒是可以。”
司澤軍始終瞅著程斬,眼裡的打量意味明顯。
倒是司澤陽一拍手,“這不皆大歡喜了?程老闆來咱們程家正好趕上這件事也是緣分,爸,程老闆沒事啊,他是貴客,算不得外人。”
司野不動聲色瞥了一眼司澤陽,裝瘋賣傻的本事果然有的。
司澤軍沒發表意見。
司老爺子略顯遲疑,眼裡還多少有點尷尬,一清嗓子,“程老闆是貴客,我總不能讓貴客費心,我看這件事——”
“爸。”這次出聲的是司野。
一大片煎蛋吃完了,他吧嗒兩下嘴,嗯,該說不說的這司家早餐是真不錯。他接過乾淨擦巾擦拭了嘴角,抬眼跟老爺子說,“別怕麻煩程老闆,他有這本事又愛幫咱們家的,您啊就得抓住機會。他可不是輕易幫人做這種事的,完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話畢扭頭看程斬,“是吧?”
程斬笑而不語的。
“之前我們學校出過人命,就我寢室裡的那位,你們聽說了吧?”司野開始了繪聲繪色。
這件事老爺子肯定知道,司澤陽也聽說了,附和司野,“知道那件事,當時老爺子還擔心夠嗆,想讓你回家住你死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