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菊正坐在門口,神色怔然,眼神也沒有焦點。
直到薑糖蹲在她面前,她這才緩緩聚焦,盯著她看了許久,這才伸出手把她拉了起來,拍了拍身旁的椅子。
薑糖沒有拒絕,乖乖坐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吳菊問她:“你和小寧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三師父。”
果然。
吳菊微微閉眼,她剛才問了芮闊,即便是從他口中已經知道了,但真正聽到她的話,還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
芮闊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們,兩隻手有些無措地攥在一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他忐忑地朝薑糖看去。
薑糖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先走。
他也不敢多做停留,立馬跑了。
薑糖說:“抱歉,不是有意想瞞著您的,只是擔心會刺激到您和尤教授。”
吳菊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只是,她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
她昨天還和老頭子提起寧文海,今天就知道薑糖原來是他的徒弟。
“小寧過得還好嗎?”吳菊問。
薑糖點了下頭,“還不錯,這些年三師父一直在山上,一年前我下山,他不放心我,才跟著下來的。”
“嗯。”吳菊點了下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似乎只要知道他過得好,就已經足夠了。
想了想,薑糖還是開口問道:“您要見見我三師父嗎?”
吳菊嘆了口氣,搖頭,“算了,還是別見了。”
她眼裡帶著些淚花,扭頭看向薑糖,努力牽起一個笑容,只是這笑怎麼看都有些苦澀。
“不見面還能想念一下,見了面,總是會忍不住有些怨言。”
說完,她的眼淚砸了下來,“對不起,我也知道不應該,只是,控制不住。”
她從來不是不講理的人。
她也知道,沁沁的死跟他們沒有關係。
但有時候總是忍不住在想,如果當初他們保護好沁沁,讓她避過那一劫該有多好。
薑糖突然間覺得心裡很難受。
看她這麼明事理,比她歇斯底里還要難受。
一邊是道理,告訴自己不該怨他們,一邊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痛,兩邊不斷拉扯,他們這麼多年,就是這麼過來的嗎?
薑糖鼻子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