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嫋本想打個招呼,後來想他看不見自己了,只能熄了念頭。
蘇穠禮握著拳,餘光從沒離開過她的方向。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那天晚上,許宴結束工作提前回來了。
他看見雲嫋的瞬間就察覺出了她的變化。
她一如往常的站在那,卻像一顆梧桐樹一樣筆直堅挺。
不,他的嫋嫋應該如藤蔓,柔若無骨,只能乖巧的依偎著他,奉他為天神,如大旱之年祈求下雨的難民一樣,對他虔誠又畏懼。
他最喜歡她露出如同寵物幼獸一樣的表情,懵懂,稚嫩,青澀,彷徨。
可如今她看起來平靜,眼神卻騙不了他,她眼裡生出了光,帶著堅定和希望,和外面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女人一樣,以為靠自己就能夠拼出一片天地。
她竟然偷偷的,長出了自己的“骨頭”……
許宴勃然大怒,他覺得自己最完美的作品被毀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
他一把掐住雲嫋的脖子,雙目帶著血色。
雲嫋卻沒有以往那麼害怕了,看他發覺,她也不想再隱瞞,
“叔叔,收手吧,我是你的侄女,不是你的寵物。”
“誰?是誰教你說這些的!是楊姨嗎!楊姨!”
楊姨面色慘白的跑出來,怨恨的看了雲嫋一樣。
都怪她,每次都是因為她……
許宴甩開雲嫋向楊姨走過去,楊姨顫抖著身子,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過往那些被打的疼痛在這一刻又都全部浮現,她覺得自己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疼。
可她更不敢反抗,因為反抗或者意圖逃跑的人都死了,死的悄無聲息,死的詭異。
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人。
她不想死,她想活著,可她真的快扛不住了。
楊姨嘴邊溢位絕望的哭聲,細細碎碎的,如羔羊死前的哀鳴。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卻堅定的攔在了她前面。
那身影依舊柔弱,彷彿風都能吹倒一般,她靜靜的站在那,就給了自己生的希望。
“和楊姨沒關系,她也被我騙過去了,叔叔,放我自由吧,你這樣已經違法了。”
“你說什麼?”
許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的嫋嫋,他養大的珍珠,居然要他放她自由?還跟他談法律?
許宴一把薅住她的頭發,迫使她看向自己,“你是叔叔的嫋嫋,你居然敢跟我要自由?是我對你不好嗎?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他一把甩開她,雲嫋摔在地上,發出一聲痛呼。
“看來是我平時太放縱你了,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我就好好教育教育你。”
樹歪了,總要好好修理修理,人歪了,也可以修理。
他抽出自己的皮帶,指向了地上的雲嫋,“說,說你一輩子不會離開我,只願意呆在我的身邊。”
雲嫋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我要離開,我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你困不住我了,叔叔,別做違法的事了,我不想真的報警把你抓進去。”
許宴氣的咬緊了後槽牙,舉著皮帶就要甩過去。
這時放在二樓走廊的花盆突然掉落,直直的砸向了許宴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