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簡成為維克託另一個擺件的時候,伊萬卡還有點不習慣。因為簡從來學不會什麼叫做合格的擺件,一個合格的擺件應該做到連呼吸都很有規律,防止呼吸的頻率打擾到主人。
平時和維克託在一起的時候,他已經非常熟悉維克託的呼吸、維克託的聲音、維克託的動作,只要他待在維克託身邊,他可以不需要思考就知道維克託下一步會做什麼。空氣中的聲音、溫度、濕度、風速、氣味,一切都像烙印一樣刻在他的腦海裡。
而簡,簡是那個異類,你永遠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麼,也沒有辦法預料她在做些什麼。
正是簡的出現讓伊萬卡開始變得好奇,變得學會思考,她下一個動作究竟是什麼,她今天都做了些什麼,伊萬卡大部分虛度的時光裡都是靠透過辨別簡的各種細節來猜測她今天做了什麼而度過的。
維克託最喜歡在書房辦公的時候讓她待在一旁。密閉房間內,向導素不易揮發,在向導素的安撫下,維克託的注意力更加集中,辦公效率也更高。
書房同樣也是伊萬卡觀察她最多的地方。
有時候維克託抽煙抽得太多,她會皺著眉頭把鼻子悄悄捂住;
有時候她會偷偷看向自己或者維克託,用那圓溜溜的眼睛打量自己;
有時候她身上會帶著水汽過來,任由那些水滴蒸發,把她的氣息傳到他的鼻腔裡;
有時候她身上又帶著一股奶油蛋糕的味道,這個倒是有很多次聞到過;
有時候她會靜靜地發呆,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時候光線太刺眼,晃到她的眼,她會悄悄挪動身體,避開光線。
而伊萬卡最熟悉的就是她那股清甜帶著酸澀的橘子味。有時候他的視線看不到她,只能憑借聽覺或者嗅覺辨認她在做什麼,久而久之,伊萬卡從簡身上感受到最多的就是那股向導素的味道。
其實簡想要逃跑的那天,伊萬卡幾乎是立刻就知道了。盡管她掩飾得很好,但伊萬卡對她太熟悉了,她心跳、呼吸的頻率,她眨眼的節奏,她皺鼻子、摸頭發的小動作,他都瞭如指掌。
那天她看起來特別緊張,呼吸和眨眼、心跳的頻率都比平時高很多。伊萬卡知道她今天一定會有很大的動作。
他其實很好奇簡會想怎麼逃跑,她會找自己幫忙嗎?
她會利用自己嗎?之前也有很多向導哀求伊萬卡行行好,把他們放出去,一般伊萬卡都會拒絕,然後告訴維克託,然後維克託會讓伊萬卡處理掉他們。
但如果是她的話,也許自己不會告訴維克託,因為他希望她能活得久一點。
這個念頭起來的時候,伊萬卡自己都吃了一驚。在簡剛來的時候,他還在思考她會在第3個月的周幾死掉,但現在一晃6個月過去了,簡還好好的,甚至自己還希望她能好好活著,活得久一點,更久一點。
所以他什麼也沒有說,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現。如果是簡,希望她能逃出去,如果逃跑的時候被自己發現,他也會很友好地勸她,想要活下去,就不要總想著逃跑。
或者幹脆假裝什麼也沒發現,就讓她偷偷逃跑吧。
抱著這樣的心態,伊萬卡跟隨在維克託身邊,表面上他面無表情,跟平常一樣,像個機器人一樣一動不動,但其實他一直在走神,思考她會不會在逃跑的路上被抓到。
萬幸的是,她真的做到了。
她成功地逃跑了。
不幸的是,維克託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既然是這樣,不如就讓我來幫幫你吧!
或許殺你的人是我,你還有一絲生機可尋。
文特森看到伊萬卡那副陷入沉思的樣子,嗤笑一聲,道:“我說伊萬卡,你要不要猜一猜,人質會不會愛上綁匪?”
伊萬卡連忙清空自己的腦袋,回答:“應該不會。”
文特森:“那你覺得她會愛上綁匪的手下嗎?”
這個她說的是誰不言而喻,伊萬卡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伊萬卡不想再談論下去,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回憶到這裡就可以停止了,請不要再繼續想下去了!
文特森繼續說道:“維克托出門去了吧,你覺得他今天為什麼沒有帶你出門?” 文特森輕輕笑了一聲,“他平時出門都會帶上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