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部分哨兵神智的恢複,經過他們的口述,才勉強拼湊出這件事的始末。
這時,簡和彼得洛夫也到達了北部哨兵所。見到北部哨兵所的緊急狀態,簡不由得心裡一緊,擔心起文特森的安危。
天知道北部哨兵所竟然發生這種可怕的事情,一夕之間,接近2000名哨兵竟然全部失控。如果這些哨兵都到達了狂化的程度,將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汙染源,是比汙染物危險一千倍、一萬倍的東西,僅僅看一眼都足以讓一個普通人失控發狂。仔細看這些哨兵,身上沒有任何擊打造成的傷痕,只是單憑精神幹擾就讓這麼多哨兵到達精神崩潰的邊緣,足以讓人明白這個汙染源的威力。
那汙染源讓整個北部哨兵所的哨兵陷入失魂狀態,有的陷入狂化狀態,哨兵的攻擊力全面強化,具有極強的攻擊慾望和破壞力,會對周圍的一切進行無差別攻擊,非常危險。有的則呈現出驚恐、躲避,對周圍一切事物展現出懼怕心理,行為舉止變得異常怪異。
簡和彼得洛夫在混亂的北部哨兵所旁若無人地找人。這裡都是走來走去的人,兩人一點也不顯得違和。
就這樣,翻了一半的哨兵宿舍,他們終於找到了文特森。
幸好文特森沒事。他在一眾狂亂扭動身體的哨兵中顯得格外醒目。這些哨兵在安定劑的作用下維持不到半個小時就重新陷入狂化狀態。文特森難受地靠在枕頭上,他的脖子青紫交加,顯然是被折磨得不輕。看到簡來,他坐起身來,嘴裡卻只能發出“啊”的音節。
顯然是他的聲帶也損傷了。
“文特森,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文特森比比劃劃,“別這麼說,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被維克託關著呢!”
“文特森,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吧!”
簡握住文特森的手,進入文特森的精神圖景。這是在一棟房子裡,入眼是一個古老的木製扶梯,木製地板黯淡無光,正面的窗戶沒有任何光線進入。整個房子既沒有燈光也沒有陽光,光線晦暗,呈現出一種烏濛濛的質地。
簡踩上地板,鞋底和木板摩擦發出咯吱的聲音。牆上有很多照片,文特森從小到大的每一個瞬間都被完整地記錄。
從第一次喊爸爸媽媽,第一次走路,第一次畫畫,第一次過生日,第一次野營,第一天上學,第一次掉牙,第一次參加運動會......
其中有一張照片特別醒目,照片裡的文特森基本是一個胖嘟嘟、白嫩嫩的小胖子,臉上總是洋溢著歡樂和幸福。只有這張,他渾身髒兮兮的,染上了泥巴,小人哭得涕淚橫流還不忘跑路,身後追著一隻大型的金毛。
那金毛騰空而起,毛發隨風飄逸,粉紅色的舌頭吐在外面,狗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顯然是興奮極了。
畫面在10歲那年截止了,後面的牆體空蕩蕩的,再沒有圖片掛在上面。
整個房子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好像根本沒有人住一樣。簡上了二樓,二樓是文特森的房間和父母的房間,1間客房,1間書房,1間玩具房,以及一間洗漱間。
二樓的光線要比扶梯還要黑。簡先推門進了文特森的房間,在牆上摸索著開啟燈光。房間的亮度升高,視野變得清晰。一個標準的男孩子的房間,各種漫威英雄海報、手辦、周邊填滿了房間。難道說文特森是一個標準的漫威迷?不,這裡還有福爾摩斯和柯南的周邊,看來他對偵探也很感興趣。
簡簡單翻過文特森和他父母的房間,他都不在。靠近玩具房的時候,簡捕捉到了一絲情緒波動的跡象。
簡敲門,裡面不答。於是推門進去,文特森身穿一件黑色絲絨睡衣,躺在一張巨大的英格蘭地毯上,頭戴耳機,安靜地閉著眼睛睡著,呼吸非常輕,如果不注意聽,根本感覺不到,彷彿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簡沒有開燈。她蹲下身來,檢視文特森。他的臉呈現冷白的質地,耳朵邊緣有些發紅。這個季節應該是深秋,天氣已經很涼,文特森身上沒有任何保暖的毛毯。
簡往樓下去了。
等文特森醒來時,身上已經蓋上一層厚厚的毛毯。他裹上毛毯,踩上拖鞋往樓下去。客廳的地板倒映出火光的顏色,原來是壁爐已經燃起了。
文特森慢慢挪動到壁爐前。
火光映在文特森的瞳孔中,嗶嗶啵啵的木柴燃燒著,爐火的溫度打在他半邊身體上,前半個身體溫暖如春,後半個身體濕冷異常。
文特森感覺自己整個身子從中間割裂了。他出神地望著火堆,直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拽他的褲子。
一隻胖嘟嘟、圓滾滾,甩著耳朵認真跟他的褲子玩耍的小狗。
文特森輕笑一聲,笑著往小狗頭上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