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溫斯裡有些尷尬地撓撓頭,莊屏也不自在,她把花往門口一擱,不打算進去了,直接道:
“溫老師,花我給您養活了,現在物歸原主,可以吧?”
他“嗯嗯”一聲,莊屏轉身就走,卻聽見他追出來,喊她:
“莊屏。”
“這麼久以來多謝你。”
莊屏轉過身,看見大冷天裡溫斯裡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黑西裝,而她裹得跟粽子一樣,還是冷得直哆嗦。
她擺擺手就又扭頭要走:“不客氣,我也沒有太費心的。”
“那個——”他又近了一步,莊屏只好停下來回頭看他。
“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
他說話時哈出團團白霧,鼻尖凍得通紅。
“我知道我之前可能有些……難纏。”
莊屏低頭笑了,搖搖頭。
“是因為我覺得你是那種朋友很多,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會被這種人吸引。”
他的眼睛凝著她,很認真。
莊屏垂頭看了他一秒,忽然轉身走向校外的小食店,丟下一句“等我。”
她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兩個最便宜的那種白冰棒,她把其中一個遞給他。
明明她冷得臉都青了,溫斯裡笑了一下,接了過來,隨即被冰得指尖一激。
莊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在大冷天買個冰棒吃,當冰棒送入口中,刺激得牙齦發痛,她才漸漸有點想明白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
好像一個人一旦發現自己心防動了時,就想找點外物刺激自己,提醒自己。
溫斯裡也被冰得齜牙咧嘴,含不住冰塊,嘴裡含糊不清地笑:“你是不是要說‘吃了這個冰棒,咱們就是朋友了’這種話?”
莊屏白他一眼:“誰說要跟你做朋友了?”
“好,那我換個說話,吃了你的冰棒,能不能成為你的朋友?”
莊屏看了他一眼,笑了。
“行。”
那天施遼回家,給莊屏送過來兩大箱巧克力,說是溫斯裡讓她代為轉送的,權當對莊屏替他養花的感謝。
莊屏傻眼了,這哪能吃完,再說等她把這些吃完,牙口也給甜壞了,但是溫斯裡提前預判了她的反應,還讓施遼給她帶了一張紙條。
他的中國字實在是寫得不怎麼樣:
「吃不完可以退貨換錢。」
……還真是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