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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她奪下圍裙藏了,努努下巴,不容置疑:“坐著去。”

施遼無事可做,在院子裡瞎轉,看見她家的小院子裡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盆栽,便問:“哪個是溫老師的花?”

莊屏在灶房裡切菜呢,聽見溫斯裡的名字,刀在砧板上咚咚咚砸得飛快:

“最裡頭,牆根底下那個大的。”

牆根沒太陽,又陰又潮,那盆花卻長得很好。說來也玄乎,莊屏從李大爺那兒把花搬回來的時候,那花兒葉子枯黃,看著已經沒救了,沒想到搬回來兩天,她丟在牆角,忘了,一個多月後準備去收屍,沒想到那花兒不僅活了,還新長了又大又綠的幾片葉子,生機勃勃的。

萬和剛一開學,她就李大爺把花還給溫斯裡,沒想到李大爺卻道:

“長暑假外國老師都回國探親咯,溫老師不知怎麼地叫困在英國,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呢。”

莊屏不管,丟下花就走,兩周後李大爺攔住施遼,讓她喊她朋友再把花搬回去,施遼一看,那花兒在李大爺的門房裡,居然又快蔫死了。

現如今看它又好好地長在莊家的院子裡,施遼突然對莊屏身上的養花磁場佩服得五體投地。

“溫老師回來也有段日子了啊,你怎麼不還給他?”

莊屏一噎,隨口胡答:“忙得很!”

“哦?”施遼面無表情,“還是說你怕見到他啊?”

莊屏假裝瞪她一眼,但沒說話。

施遼著急回去上課,莊屏忙著給她爹盛飯,兩個人沒說幾句,施遼就又走了。

第一個晚課下了,施遼坐在班裡做題,忽然有人進來喊她,說有人在門房等她。

施遼出去,門房裡等著一個帶著瓜皮帽的年輕人。

他自我介紹:“您就是施小姐吧?我堂哥柳維興派我來給你傳個話兒。”

“您說。”

“他跟家裡下話啦,絕不答應這門婚事。今天一早就逃到天津去了,那張門戶貼他也給撕了,你從今往後不必擔心,他要我再跟你說一句對不住。”

“好,多謝你。”

最後,他走的時候嘴裡還不住嘀咕:

“家裡算是給他攪渾啦......”

——

「北平初冬的天氣,白鴿從灰牆青瓦上撲稜而起,一晃而入瓦藍無邊的天際。下雨已經很少,風卻又極大,行走在衚衕裡,我常覺得這是一種晴朗又冷峻的節氣......」

張默沖下山把這封信託給這方圓二十裡唯一一個寄信人後,回到營地,就看見丁青簡正在營地大院裡艱難地學騎腳踏車。

他歪歪扭扭地掌著把,沒騎兩步就朝一個方向倒去,不認命地再上再騎,又是一歪一倒。

腳踏車是技工老婁的“永久十三型”,跟著探險隊上山下谷,骨架早就鬆了,被淘汰了扔在庫房裡。丁青簡給翻出來拾掇了一頓,居然也還能騎,只不過橫梁和腳踏上都生了鏽,坐墊的棉花也翻出來一個口子漏光了,騎上去吱呀吱呀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