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進店卻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康順潭眼尖看見他們,招手喊:“師兄,這兒呢。”
施遼和張默沖相視一眼,他表示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也會來。
梁領言手上端著兩盤菜從後廚出來,笑著解釋:“還不是某人一天不見他師兄就不適應了,非嚷嚷著要來。”
孫風竹跟在她後面,“剛好聽老闆說你們準備吃火鍋,我們怎麼能錯過這個機會呢?”
老闆聽見這話笑呵呵說:“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一天沒正事,就是嘴饞,一起吃多火紅。”
於是老闆特地在自家廚房旁邊騰出一個小桌子,借給他們一起吃火鍋。
於是一群人又換了個大湯鍋,康順潭冒雨出去買菜,施遼就幫著梁領言一起切小料拌醬汁。
張默沖期間起身上樓一趟,回來時手裡多了一件他自己的舊外套,給施遼裹上,又將窗戶開啟透氣,免得味道太大。
孫風竹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直咂嘴:“我穿得厚又有什麼用,看見這些還不是讓人心寒?”
梁領言笑而不語,孫風竹肘戳她:“還有你,你昨晚跟你家那個講電話講到多晚?”
梁領言含羞笑笑:“他最近在武漢。”
施遼忽地想起什麼:“許淨秋呢,還好嗎?”
梁領言一愣,沒想到她還會想起問他,“不知道,上回他給姨媽寫信,說是部隊將要開進上海了。”
“他執意去參軍,姨夫雖然很支援,姨媽私下卻傷心透了,日日擔心。”
說到上海和戰爭,氣氛有些沉下來,幾個人一時都沒了話,還是康順潭跑進來打斷了沉默。
康順潭這個人天生自帶一些幽默感:“好了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眼鏡片上水珠都沒擦幹淨,他就包裡掏出一份作業,“師兄,我今日是來找你給我洗白冤屈的。”
“怎麼了。”施遼問。
“哪有那麼誇張,不就是上學期的作業拿的分低了一些?我看就是你自己寫得差。”孫風竹照例損他。
張默沖正在給施遼下菜拌醬,聽見這個放下筷子接過作業。
康順潭在一旁不平:“他給我的評語裡‘至少’的‘至’甚至都寫錯了!”
張默沖下意識接話,很平靜道:“那你給他也扣兩分。”
...康順潭一時有些心寒,看來真是他自己作業的水平不行。
半晌,張默沖委婉想著怎麼開口,康順潭已經看出來了,嘆了口氣把作業拿回去,“不用說了,我懂了!哎。”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我暑假可是在寶雞住了一個多月呢。”
張默沖目光停駐在作業上,手上的動作卻不閑,將煮出來的肉丸撈到施遼碗裡,特地戳碎散熱,這才替他指出一些問題。
孫風竹不耐煩地將康順潭揮開:“吃完再問吃完再問,吃東西呢說什麼作業。”
“行行。”康順潭收了作業。
張默沖側身問施遼:“辣不辣?”
施遼嚼著沒說話,他倒了杯溫水遞過去:“太辣了?快喝口水。”
“我特地問過老闆,他說不辣,果然還是不能信本地人對辣度的評價——”
“沒有,”她嚥下去,“特別特別好吃。”
“你今天一下午就忙這一件事?”她小聲問。
張默沖假裝嘆氣:“沒工作的人等有工作的人,只嫌衣服不夠洗,飯做起來太快,時間不好打發啊。”
饒是知道他誇大事實,施遼還是遂了他的意,特地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肩膀。
“師兄,趙老師跟我說你們今天偶然碰見了?”
“嗯。”
施遼咬著筷子,嘴裡還是嚼嚼嚼,“這麼巧嗎,老師怎麼說。”
“前些日子實業部邀他去貴州做礦業調查,但戰事將他的團隊拆得四零八落,成員不齊,再加上重組學校事務繁多,他也抽不開身做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