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青蘋果味在嘴裡散開,牙齒輕咬,熟悉的味道蔓延進唇齒,溫遇滿足地眯了下眼睛,好吃到頭都沒忍住跟著擺了兩下。
客廳沒開空調,剛才摸黑找遙控器的時候有點熱,溫遇就把頭發隨意紮起來,腦袋一晃,馬尾似乎是掃到了什麼。
她脊背一僵,之前看到過的恐怖電影鏡頭湧上腦海,下意識偏頭去看,是一截手腕。
清瘦骨感,上面套著根皮革條編織手鏈,被電視光打上,上面的黑也有幾分褪色。
她晃了一下神。
聲音從頭頂落下,輕得彷彿窗外柔和月光。
“不睡覺,就是一個人跑到樓下看電視?”
相比於溫遇眼裡昭然若揭的訝異,謝聞頌沒什麼嚇她的慾望,收起撐在沙發上的手,自顧自走到冰箱前,從裡面拎出兩聽汽水,在和溫遇中間隔著一個人的位置坐下。
汽水剛從冰箱裡拿出來,鋁制罐外面的水珠紛紛下落,在玻璃桌上暈成一個圓。
謝聞頌動作很快把拉環拆開,將其中一罐往溫遇的方向推了推,然後像是意識到什麼,從旁邊抽了兩張紙,擦幹淨表面的水珠再放回剛才的位置。
自己那聽他沒怎麼擦,虎口掐著易拉罐喝了口又放回去,後背陷在沙發裡,眼神望向電視機。
餘光注意到溫遇還在愣神,謝聞頌微側頭:“不換臺?”
溫遇看向電視,上面在放《熊出沒》。
“……”
什麼時候調的少兒臺,她都不知道。
從感覺身邊有人開始,她就沒注意過電視裡究竟放的是什麼。
溫遇嗯了聲,手指在摁鍵上摸索換臺鍵,剛好翻到電影欄目,“要不就這個?”
“行。”
螢幕靠右下方的位置掛著電影名,溫遇純碎是消磨睡眠的時間,摟著抱枕盯了會兒字幕,迫使自己把注意力放到推進的劇情上,然後拿起桌面上的汽水,還順走了一顆青蘋果軟糖。
今晚第二顆了。
剛才被擦過的罐身又有些濕漉漉,和掌心貼在一起有點黏膩,她瞥向紙巾盒的方向,有點遠。
心中和懶惰艱難抗爭,溫遇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拿紙,身旁的人忽然有了動作,抽了兩張紙遞到她面前。
將柔軟的紙攏在掌心,溫遇說了句謝謝,紙巾墊在掌心,隔絕那抹冰涼濕意,不知怎麼又想起中午謝聞頌給她撐門的時候。
“你東西多嗎?”謝聞頌突然開口,溫遇一時間沒摸著話頭在哪,“什麼?”
“不是要搬家麼,我明天剛好有時間。”
您這剛好不一定是真的剛好吧。
溫遇默默腹誹,有點狐疑地看向旁邊的人,“你要和我回家?”
她的東西太部分還在家,要是搬肯定要回家裡先收拾。
謝聞頌整個人鬆散地窩在沙發裡,迎上她視線,沒什麼表情,“不和你回家也行——”
“除非你打算把‘司機’一個人撂在門口,並不打算讓他進去。”
“……”
誰有膽子把您當司機。
饒是以前自己和他關系特別好的時候,她也不會把謝聞頌一個人撂在外面,更何況今非昔比,眼前這個人早已經不是當初青澀稚拙未褪去的男孩。
謝家的小少爺,外人提起這個名字眼睛裡都會泛起波瀾的存在,更何況放眼整個上層圈,也肯定沒人敢說把謝聞頌當司機這種事。
她還是太大膽了。
嚥下在嘴裡噼裡啪啦炸著氣泡的汽水,溫遇放下手裡的易拉罐,一臉誠懇:“沒有,我媽今早還和我說你來接我,我要是不讓你進去,估計她也不答應。”
沉默兩秒,他又問:“那你是礙著徐姨,還是真的想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