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下班點,溫遇在車廂裡找了個安全感滿滿的角落倚靠,微信裡程以桉問年後幾個人的聚會她要不要參加,她剛回完訊息,看見最下面自己和謝聞頌的聊天框被頂下去了。
她重新上拉回來。
他頭像裡小貓水靈靈的葡萄眼似乎在和自己對視。
略作猶豫,溫遇戳開謝聞頌的朋友圈,下拉重新整理一下,並沒有新發的動態。
冬天的車廂暖風勁挺大,溫遇的臉被吹得特別燙,燙得連帶指尖都有點發麻。
地鐵又一個加速的瞬間,溫遇後背因為慣性撞在剛才倚靠的位置。
隔著厚衣服沒什麼疼感,反倒撞出了一絲清醒。
找到林思睿的聊天框,溫遇刪刪減減發了一句話過去:思睿哥,你知道謝聞頌這幾天在忙什麼嗎?
溫遇都沒說自己這邊聯系不上,其實壓根是不太敢聯系,只能這樣旁敲側擊的問。
但林思睿好像也在忙,溫遇只好先把微信掛在後臺,刷會兒別的軟體就點回來看看,只是快到站了都沒收到訊息。
從人流裡分開,溫遇刷地鐵碼出站,將小行李箱放在自己腳邊乘坐扶梯到地面,一側的耳機提示微信有新資訊。
應該是林思睿的回複。
邊掃臉解鎖手機,溫遇邊提好行李箱放在地面,她靠邊站,外面的冷氣撞到還發燙的臉,有種意外的舒服。
呼吸白氣將螢幕氤氳一層模糊,溫遇用袖口擦了下,在看清訊息的時候,她卻站在原地有片刻凝滯。
我是three大王:謝聞頌生病了,剛在醫院掛水呢。我也是今天去找他才知道的。
我是three大王:妹兒,你方便的話要不要來看看他?
小魚丸了:我剛到餘杭。
寒風讓臉龐的溫度直降,溫遇有點不太能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只覺得對話方塊裡無言的空白是冬天難化的冰雪。
林思睿提著餐盒重新返回急診樓時,某人正把兜帽拉到頭頂靠在椅子上,拉到頭頂還不夠,連眼睛都被擋上,只留下半張輪廓鋒利的臉。
看著一副不太好惹的樣。
這人往那沒骨頭似的一坐,哪裡是來打針的,不知道還以為是來度假的。
林思睿將餐袋放在他沒打針的那隻手旁邊,碰碰:“誒,吃飯,別耍帥了。”
“……”
謝聞頌沒有動作,只是用鼻音嗯了聲。
白色衛衣的抽繩一長一短在那掛著,林思睿強迫症上來想給拽成一樣長,不過看到這家夥的態度,又忍不住將吐槽放到這上面。
“溫遇今天回餘杭了,剛給我發訊息問知不知道你這幾天去哪了。”
謝聞頌聽到熟悉的名字,腦袋在靠背上挪到他這邊,兜帽簷剛好遮到眼下,除了壓平的嘴角,林思睿也摸不透他此刻是什麼心情。
“她每年都回去的。”
等半天就等到這一句話,林思睿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剛才沒說自己回餘杭時,我還問她要不要來醫院看一下你,現在我慶幸她沒來,否則來了一看你精神狀態倒是好得很。”
這樣說多多少少有點氣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