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以桉雙排打遊戲到後半夜,溫遇才熄掉床頭燈陷入夢鄉,原本沒做夢來著,結果一大早就被窗外悶悶的鞭炮聲吵醒。
溫遇是有點起床氣在身上的,起初只是咕噥一聲好吵便把被子拉高到頭頂,結果根本擋不住樓下的鞭炮響。
於是她頂著黑眼圈從床頭坐起,試圖睜開幹澀發疼的眼睛,窗簾沒拉,被角都被曬燙。
從門縫裡溜進來菜粥的香味,溫遇摸摸發癟的肚子,還是決定起床。
畢竟應該也沒辦法繼續睡下去了。
屋裡有暖氣,溫遇只在吊帶外面隨意套了件寬松襯衫,下身甚至還穿著短褲。
唐熹不止一次讓她多穿點,溫遇覺得是暖氣太熱,所以基本一直在家穿吊帶,襪子也很少穿,淨光腳踩拖鞋。
溫遇隨意套了下,一邊的肩膀還露在外面,襯衫還沒拉上去。
她拉開門,邊打哈欠邊往外走:“外婆,我們吃……”
謝聞頌正端著碗從廚房出來,正和剛出房門的她眼神對上,溫遇剛才還發澀的眼睛瞬間睜大,然後迅速把一側肩膀的衣服拉上去。
謝聞頌將手裡熱騰騰的粥碗放在離溫遇最近的位置,“起得正是時候,吃飯吧。”
溫遇坐在椅子上,說話難得結巴起來:“你、你怎麼來了。”
昨晚和程以桉討論的男主角今早醒來就能撞上,溫遇首先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夢。
難道她還沒醒?
沒忍住伸手搓了搓臉,兩側手掌擠壓臉頰,落在謝聞頌眼裡像在賣萌。
萌而不自知的後果就是,一個隨意的小舉動,把他的心攪得一團混亂。
謝聞頌把剛才端粥碗被燙紅的手指放在一起撚了撚,剛想著自己還要回廚房拿餐具,還沒等轉身,就見溫遇坐在椅子上,一張小臉被熱氣燻得紅撲撲,正抬眼看他:“你病好了嗎?”
謝聞頌下意識用自己的手背貼向額頭:“應該沒事了。”
“等等,我看一下。”
手剛放下垂在身側,謝聞頌就那麼看著溫遇單手撐在桌面上湊過來,空出來的那隻手貼在他剛剛觸碰的位置。
謝聞頌原本還算沉靜的眼神,因為她這個舉動難得遲滯,彷彿被剪輯師拉成慢鏡頭。
他注意到溫遇一側的肩帶因為往前探身的動作有往下掉的趨勢,連忙斂下目光,無措地看向扶住桌沿的手指。
溫遇的手比他要涼,細膩觸感貼上去的那一瞬間,謝聞頌不得不在心裡卑劣地承認,他要感謝昨晚任性的沖動,今早才能見到這樣鮮活的她。
“好像還是有點燙。”溫遇反複和自己額頭的溫度做對比,然後在家裡的小藥箱裡找到一盒退燒藥,邊看有效期邊往回走,“先給你拿一盒退燒藥吧,如果再燒起來的話記得吃。”
藥盒就放在謝聞頌的手邊,他盯著上面的印刷字型來回看了好幾眼,說了聲好。
……
謝聞頌在這邊一直都是睡沙發的,好在沙發足夠大,只是材質偏硬,晚上睡覺前唐熹把被子找出來,謝聞頌怕老人累著,自己搶先給搬到沙發上。
好在家裡有暖氣,客廳並不怎麼冷,可老人總是習慣關懷備至地將所有事問個透徹才肯放下心。
這不除夕夜當晚,唐熹睡覺前還要把自己擔心的問題再問一遍,比如他冷不冷啊,會不會睡得不舒服之類。
謝聞頌一點不耐煩也沒有,屬於問什麼答什麼的型別,他額發乖順垂下,甚至回答時後背都是挺直的。
溫遇在餐廳接水,默默觀察這一幕,差點被嗆到。
謝聞頌有意投過來一個眼神,甚至還有時間朝她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