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謝聞頌暫時沒給她這個機會,一腔感慨,全都被堵了回來。
她向來對事情都採取淡處理的方法,但好像在這件事上一點也行不通。
因為她付出了感情,她在意謝聞頌也想知道他的感受,她也不願意做在感情裡做什麼都無所謂的傻瓜,她也想讓謝聞頌知道,她會為他們之間的感情痛。
溫遇也不想再用堅強當做面具去掩飾自己不痛,她想當著謝聞頌的面前掉眼淚,使出力氣去打他的肩膀,問他為什麼要一走就走好幾天,為什麼連個抱她的時間都沒有。
她其實也並不難哄。
尤其是在心動的人面前。
溫遇心情一下子變得複雜,憑空出現的麻繩將那顆看上去熟透的檸檬勒碎,酸掉牙的汁水全都淋在了那顆心上。
她手有點抖,下意識壓低聲音,嗓子很緊:“喂。”
“哼哼。”程以桉笑得很有深意,說出的話相當瞭解她,“我就知道你在騙我。”
“和我面前你還撒什麼謊?你開心不開心我能不知道?”
鼻腔酸澀聚集,溫遇張了張嘴,聲音不太能發得出來,她蹲在角落的綠植旁邊,好似兩個孤獨體在某刻被繫結在一起。
她微微昂起頭,葉片打在她的額角,兩個看起來“同病相憐”的個體互相隱形取暖,溫遇努力從嗓子擠出一個音節:“嗯。”
“他讓你傷心了是吧。”
程以桉都聽出來溫遇的鼻音了。
“得了,週六來找我,超絕36d等你來埋,姐姐的懷抱可比男人香。”
“……”
饒是剛才心裡還發酸的溫遇,聽到這句也沒忍住沉默了一下,氣氛轉變飛快,她甚至能把聲音給找回來,沒忍住因為笑而彎起眼。
程以灝似乎在旁邊,輕斥了句:“別讓爸聽到你剛才的話。”
程以桉不為所動,切了聲。
溫遇莞爾,也知道程以灝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相當時,程父一心想將女兒培養成文文靜靜的小公主,程以桉還沒出生前五歲之前的小裙子就已經夠裝兩大箱,結果後來這些裙子一條接一條地報廢。
原來是程以桉穿著它們玩泥巴,和菜園子裡的蘿蔔較勁比誰力氣大,穿著小皮鞋甚至想爬樹,光面的鞋子被磨得一條條黑印不說,裙子上精緻的蕾絲全都被刮破。
程父看兩大箱的裙子沒一條是完好的,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束縛了女兒的天性。
不過誰家的女兒幾歲就會想爬樹啊?
這是天性不天性的問題嗎?
這簡直是恐怖神話。
此事之後,程父也順著女兒的性格陪她成長,只要在不傷害自己,保證安全的範圍內,做什麼似乎都可以接受。
後來程以桉和溫遇結交,一個明豔一個溫和,看上性格差相當多,不過也並沒因為這些阻擋兩個人越交越深的情誼。
而她們的性格也不僅僅只有單個詞語就能概括。
程以桉開朗不失細膩,溫遇柔和不失明媚。
她們都不是性格片面的人,相反極其豐滿,在自己確定好要走的路上,一點點豐富塑造起自己的各個部分。
就像此刻溫遇未表明的難過,程以桉能敏銳地知道,並不僅有她對她的瞭解,也因為她對情緒的感知,一樣洞若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