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聞頌輕輕嘶了聲。
怎麼感覺這個話不像在誇他呢。
他再抬起頭時,眼裡刻意蒙了層別樣的情緒,絲絲縷縷的霧氣上浮,虛攏著慣常裝在他骨子裡的可憐樣。
“我不想大度。”
溫遇像哄小孩似的哄他:“好,那就不大度。”
“我想吃醋。”
“好,你吃。”
溫遇摸摸他腮幫,好奇地來回瞅瞅他兩側的面頰:“不過老吃酸的,牙不疼嗎?”
她的掌心柔軟貼在他臉上,謝聞頌什麼脾氣都沒了,剛才那一丁點的不自在也早就在她湊上來的一瞬間無影無蹤。
他其實真的很好哄。
只要溫遇在他的視野裡朝他走近一小步。
他就會被哄好。
視線會在狹窄的空間中情緒外洩,溫遇望向他的眼神溫和透亮,曾經他努力追逐的,想要成為她目光中最閃爍的那個人,現在終於實現了。
她離得很近,她好像真的在關心他的牙疼不疼。
謝聞頌把剛才流露的可憐樣收斂大半,目光炯炯地盯住眼前的人,像鋪在水上的火焰,淺淺燎起一層無法忽視的熱度。
溫遇自然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只是不知道她說什麼又讓他起反應了。
這人……
指定是有什麼毛病在身上。
自上次那晚之後,他們在某方面的生活真的很和諧,太累的時候溫遇一下也不愛動,對方對她這樣樂見其成,從頭到尾被服侍完全。在這方面,溫遇總覺得他是上哪裡進修過。
不然怎麼和小說裡寫的不一樣。
她每天起床都沒什麼明顯的感覺,和往常的每個日子一樣,洗完漱後早餐已經整齊擺在桌子上。
溫遇覺得她精神已經挺好,可看見某人神采奕奕穿著圍裙從廚房出來還是忍不住自慚形穢。
這人身體裡裝的是雞血吧。
怎麼這麼有動力。
過分卡通的圍裙不太適合謝聞頌,可溫遇瞧著只剩下可愛。
他的存在,對於溫遇來說,彷彿泡在春溪裡的幹燥海綿,柔和的水一點點浸入每個孔腔裡面,任憑太陽曝曬,不怕蒸發,也不怕水流消逝。
他在填補她的生活。
用每個稀鬆平常的瞬間,告訴她不會再孤單。
下午的柔光從窗外鋪進來,溫遇思緒回到現在,想起剛才問他老吃醋會不會牙疼這件事。
謝聞頌努努嘴:“牙不疼,但我今天不想吃酸的。”
謝聞頌從她肩窩的位置靠過去,側頭做咬耳朵的動作。
呼氣的熱氣竄在耳邊,溫遇聽見他說。
“今天想吃點甜的。”
“老婆。”
“……”
“是誰之前說白日宣淫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