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沅低下頭，“抱歉爸，我、我騙了你，我帶您來找顏小姐，其實不是談丹方的事。”

於震皺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沅這時也不隱瞞了，“爸，我請顏小姐來，是讓她給您看病的。我怕您不來，所以才騙你，丹方交易，只是個幌子。”

看病兩字，讓於震臉色一僵。

他直起身，惱怒道：“看什麼病？我沒病！”

他恨鐵不成鋼，“於沅，你花了基地七噸糧食，騙我是購買丹方的定金，結果就只是買了幾顆不值錢的丹藥？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見父親責怪自己，於沅也忍不住站起來，“爸，你別再自欺欺人了，這段時間，你難道沒發現自己的性情大變，我們整個基地的人，見到您都如履薄冰，隊員們對您都有意見了嗎？再這麼下去，我們基地遲早被其他基地蠶食殆盡！”

“你！”於震一口氣上不來，“我承認，這段時間我確實脾氣暴躁了點，但那都是因為淩霄基地這段時間欺人太甚，我是氣的！怎麼到你口中，就成了我有病了？”

“爸，你別再說了。”於沅難過道：“我都看見了。”

於震心頭一震，“你看見什麼了？”

“......你的手。”

於震垂在兩邊的手，緊了緊。

於沅哀求道：“爸，我花了那麼多糧食，只求讓顏小姐見你一面，她是藥師，讓她給你看看吧，我求你了。”

於震僵直站著，沒說話。

顏青三人默默看著看著父子倆吵架，見兩人都停下來，顏青才適時插話道：“您放心，我有求於您，不會將你生病的事洩露出去。”

她輕聲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其實您早就發現自己不對勁了吧？可您沒讓自己基地的治療師給您看，說明你心裡已經清楚，您這病，怕是好不了了。”

於沅驚疑地看向於震，“爸，顏小姐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

於震深深看向顏青，威嚴的眸子，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

顏青笑道：“您也別想著殺我滅口，殺了我，你這病可就再也沒人能治了。況且，您還未必能殺得了我。”

於震：“……”

“你這女娃娃，心思倒是敏銳。”他突然笑了笑，重新坐下來，抿了一口茶，“自家兒子自家知，我這傻兒子，心思簡單。所以我生病的事，沒讓他知道，就怕他知道了忍不住，向外露了餡。”

“沒想到，還是沒瞞住他。”

於震緩緩脫下手套，“誠如你所說，我這病，越來越難控制，不然也不會叫這小子發現了端倪。”

手套摘下，他將手舉起，顏回只看了一眼，胃裡便一陣翻江倒滾，忍不住地惡心。

於震即使已經知道真相，再次看到父親的手，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於震的手，已經不能稱之為手，雙手十指，包括整個手掌，皮肉腐爛發膿，森森白骨，赫然可見。

於沅眼眶一紅，咬緊了嘴唇。

這得多疼啊。

可除了脾氣暴躁點，於震這些時日一直表現的如常人一般，誰能知道他的手已經變成這樣了。

於震瞥了他一眼，“難過什麼。生死有命，能多活這些日子，已經是賺了。”

於沅紅著眼眶不接他的話茬。

顏青也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看見喪屍化，她問道：“除了手，還有別的地方嗎？”

於震猶豫了一下，解開釦子扣到脖子的衣衫，露出胸膛。

一看之下，在場的人都心中一寒。

於震的胸腔處，跟手掌一樣，潰爛發膿，只是程度沒有手掌那麼嚴重，但情況也不容樂觀。

於沅用盡全力，才沒讓自己失態，他焦急看向顏青，“顏隊長，我爸到底是怎麼了，他還......”

有的救嗎？

他以為只有手掌，沒想到已經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