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聲聒噪,一聲連著一聲,把其他小蟲的嘶鳴聲都給蓋住了。
半個西瓜很快吃得見了底,鐘離彧嘆了口氣,憂愁托腮道:“又想去總店玩了。”
說起來,他們都好久沒去北漠了。
承慶十九年七月廿二的宮變,至今家中長輩都閉口不談。
雖然父母都說褚掌櫃和有間奶茶店沒出什麼事,但他們還是放心不下,畢竟「親耳聽到」跟「親眼所見」是兩碼事。
眾人默契的對視一眼,就知道對方的那顆心也蠢蠢欲動了。
不然就……說走就走?
陸逍躊躇:“不好吧,下午還有課呢。”
此話一出,眾人更興奮了!
那不就更加刺激了?
唯一一點不美的就是:鐘離彧沒買到和小夥伴相鄰位置的票。
也就是說,他一個人要在另外一節車廂。
見小夥伴露出沮喪的神色,他還反過來開解安慰他們:“沒事,一個半時辰的車程,眯一覺起來就到了。”
他只能和小夥伴分開行動,上了車,他發現自己的鄰座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遂掃了一眼就沒再注意。
發車後,他拿出一袋米花開始吃。
爆糯谷於釜中,名孛婁,亦曰米花。
體積膨大,入口便是很純粹的米香。
吃膩了,他隨手放旁邊,又掏出其他小零嘴一直啃啃啃,這時,他突然發現隔壁的那個老人捏自己的米花吃。
鐘離彧啃啃啃的動作慢下來,忍不住偏頭看他一眼。
老爺子就沖他笑了一下。
鐘離彧又別別扭扭的收回視線。
小老頭笑得還挺可愛~
算了算了,吃自己幾個米花而已,讓他吃吧,自己又不是買不起。
鐘離彧就沒攔著他,於是接下來一段時間,兩人維持著一種奇怪而友好的氣氛,一起吃完了一袋米花。
看到那袋米花見空,不知為何,鐘離彧心裡竟油然而生一種滿足感。
說實話這袋米花他是打算在車上和小夥伴一起分著吃的,他自己肯定吃不完一袋,但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和別人分享也挺快樂的。
他的快樂維持到火車到站,直到站起身要走,笑容驀地僵在嘴角。
我右手邊這滿滿一袋子米花是什麼?
我精神錯亂了嗎?!
鐘離彧深吸一口氣,想到了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
——自己的米花在自己右手邊,一直是他在吃人家老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