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來,守在門口的兩個黑袍人立馬低下頭,右手恭敬地放在左胸處。
無晦面無表情的越過他們,走進房間。
一個人影手腳均帶著鏈條縮在角落陰影處,渾身上下不願碰到一絲光線。
桌上的飯菜還在原來的位置,沒被動過。
無晦眉心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立馬就有黑袍人端過來一個託盤,上面是新鮮的飯菜,還冒著熱氣。
那個黑袍人送完飯菜又無聲無息離開,正如他無聲無息出現一般。
無晦拿起碗勺,走過去蹲下身,仔細的把飯菜舀好喂到他嘴邊,態度認真到猶如在對待一個稚齡孩童。
淩扈不配合的扭過臉去,緊緊閉著嘴巴。
無晦也不說話,只伸出兩根手指掐住他的雙頰,迫使他張開嘴,強行把飯喂進去。
“吃。”
他一遍遍重複這個動作。
大半碗飯喂下去,無晦輕輕擦去他嘴邊的汙漬,嗓音清越,泠泠如玉珠墜瓦,溫聲細語道:“哥哥之前對你那麼溫柔,現在態度惡劣一點也沒關系的,對嗎?”
淩扈沉默著避開他的手。
無晦輕笑了一聲,也不生氣,把飯碗放到地上起身打算走。
走到門口時,他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很輕的呼喊:“……哥。”
無晦微微偏頭。
淩扈抬起頭,勉強看著他逆著光半明半暗的背影,張了張嘴,生澀道:“……哥,不要去害人,好不好?”
一個只從上位者嘴裡搶食,不向下位者揮刀的角色,很難令人討厭。
但他卻不止一次向下位者揮刀。
無晦沒回答,只是笑著說:“哥給你帶果茶,葡萄味的好不好?”
沒等到回應他也渾不在意,自己拿上盲杖,走出了那個院子。
一出門,他又恢複了那副雙眼無神的樣子,在路上慢慢敲敲點點。
走著走著,他忽然聽到一陣掙紮哭喊聲。
“你這小姑娘也忒潑辣了些。”
“哈哈哈,端的烈貨……我可最喜歡降服你這種的了,來,讓哥哥疼你……”
無晦微微垂下眼睫。
那個在堆滿廢棄籮筐的骯髒角落中被男人壓在身下的小姑娘,聲音和側臉,似乎是……小淼?
男人撕扯著身下小姑娘的衣服,正雙目赤紅、玩得興起時,忽然感覺自己被人從後面拍了拍肩膀。
他不耐煩的回頭,見是一個眉目清俊的小和尚。
他把人從下而上掃視一遍,獰笑道:“和尚,我勸你少管閑事,要不然老子連你一塊……”
話音未落,他的一隻耳朵就被削了下來。
男人感覺自己右耳有點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無晦瞥了一眼,不是小淼,而是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瑟瑟發抖,髒兮兮的,像陰溝裡的小老鼠。
他笑了起來,明明語氣輕輕柔柔的,可眼神卻恍若寒冰。
“她與我那個漂亮丫頭很像,剎那間,我還以為你在戲弄那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