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晦到底盲沒盲?失憶沒失憶?
還是一開始的確失憶了,後面又想起來了?
一切都是建立在「好像」「疑似」兩個字上,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他確實懷有異心,還是大家冤枉了他。
褚芙尚且還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但也沒再讓小山竹和他單獨相處——如果他需要幫助或是要人攙扶,一般都會讓兩個人或兩個人以上陪同在場。
雖然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還沒有傷害過小山竹,但謹慎些總歸是沒錯的。
隨後,她私底下與淩扈通了一封信。
淩扈是敵國質子,先前橫山帝每日醉臥花叢中,對除享樂之外的事毫不在意時,他還能偶爾北漠京城兩邊跑。
但自從徽元帝即位後,宮律森嚴,他如今再想出來一趟已經不容易了。
至於那個被抓住的黑袍人,他自殺未遂後,秦元將他一棒敲昏,關到一個房間裡,自己在外偷偷咪咪蹲守,想看看能不能勾出什麼有用的人物和資訊。
但——
完全沒用。
其他黑袍人完全沒有一丁點要來營救的意思。
褚芙毫不意外,一副預料之中的樣子,“百姓不是說了嗎?他被抓到的時候,其他黑袍人連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既然連逃跑時都沒看他一眼,現在又怎麼會冒險回來救他?
他明顯已經成為了一個棄子。
連無晦也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秦元試探性的向他‘抱怨’了兩句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黑袍人。
無晦微微一笑,顯得溫軟且無害:“殺了好了。”
不知為何,看他那麼雲淡風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元心裡竟然莫名毛毛的。
但他又感覺……無晦可能真的和黑袍人群體沒有什麼關系,要不然怎麼會是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
要是真有關系,總會有一絲絲情緒外露的時候吧?總會擔心他會不會說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話吧?
但他沒有,一刻都沒有。
既不在乎他會不會出賣自己,又不在乎他的生死。
不過,好像其他黑袍人也不在乎他的生死。
最終,奶茶店還是將這個黑袍人移交給了刑部。
…
常年不見一絲光線的刑部大牢昏暗潮濕,陰氣森森,空氣中泛著糜爛和腐屍的渾濁氣味。
四面八方都是幹涸發黑的血跡,骯髒且無序,像地獄一般壓抑。
陰暗狹窄的廊道,兩邊的油封燭火閃著微弱的光芒,衙役押著穿著囚衣的黑袍人——不,他如今已經不是黑袍人,而是叫嫌犯丙戌。
丙戌赤腳走在幽暗的通道中,抬腳間微微有些粘稠,腳上鐵鏈相互碰撞發出丁零當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