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扈悻悻摸了摸鼻子,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想到杜房鳴身上去了,他和杜房鳴只是打了幾次架,還遠遠達不到友人的地步吧?
…
此時,遠在萬裡之外邊關的杜房鳴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自顧自納悶的嘀咕了句:“感染風寒了?”
不是,這麼熱的天自己也能染上風寒?
這個念頭轉瞬即逝,轉眼就被他拋到腦後,杜房鳴一本正經的繼續完成剛才沒做完的事。
他偷偷摸摸的往左右看了一遍,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這才鬆了口氣,趕緊從懷裡掏出三根蠟燭,蹲下來插進泥土裡點燃,又虔誠的拜了拜。
聽說玉京地動,也不知道家裡爹孃他們怎麼樣了,縱使他抓心撓肝的想回去,可軍令如山,跑了就是逃兵,所以他只能焦急的在這等訊息。
杜房鳴雙手合一,小聲嘟嚷:“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家裡人都要平安無事啊……”
他睜開眼睛,臉上無比虔誠和期待,可下一刻,刺啦一陣風吹來,那三根蠟燭當著他的面熄滅了。
熄……滅了?
嗯??
應該是巧合吧?
他再次點著,可這次剛把那三根蠟燭插進土裡去,又一陣風吹來——
它們又熄滅了!
杜房鳴不信邪,再次點著,誰知道它再次熄滅了!
杜房鳴瞪大眼睛,‘蹭’的一下站起來,指尖顫抖的指著地上插著的那幾根蠟燭,它什麼意思?
石虎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營帳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見他氣沖沖的跑走了,很是不明所以的撓了撓腦袋,正想過去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忽然看到他又熊赳赳氣昂昂的跑回來了。
杜房鳴此時眼裡已全然看不見任何人,面目猙獰,用噴槍對著那三根可憐無助的蠟燭用最大火力燒。
你給我燃!
他語帶威脅:“再熄滅我就當你們都聽到同意了啊!”
又一陣風吹來,燭火在他的目光威逼下顫巍巍的搖晃了兩下,終是沒有熄滅。
杜房鳴哼哼了兩聲,拍了拍袖子無不得意的站了起來,就在這時,他背後傳來一道幽幽的嗓音:“你手上這個神器是哪兒來的?”
杜房鳴嚇一哆嗦,手上的噴槍就一個不穩掉在地上,他下意識往後瞥了一眼,這才發現石虎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摸著走到了自己身後,自己還一點都沒察覺出來!
不過此時石虎視線全黏在地上那把噴槍上,眼睛都看直了。
杜房鳴趕緊把噴槍撿起來又假裝不經意般往自己身後藏了藏,這才正氣凜然的和他對上視線。
哪來的?當然是上上上次去看驢哥時在奶茶店廚房那順來的!聽說這是那個只喜歡鑽廚房的大塊頭燎豬皮用的,但此時此刻這話能說嗎?當然不能說!
石虎見他把噴槍藏在身後倒也沒再多問,心平氣和的想等會兒讓謝小將軍出馬就行了,他目光又挪到地上孤零零的三根蠟燭上,擰眉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這家夥該不會在用什麼巫蠱之術咒別人吧?軍隊裡可不興整這玩意兒嗷!
這個能說!
杜房鳴來了精神,當即挺起胸脯,嘚啵嘚啵把自己剛才向祖宗許願祖宗,祖宗當沒聽到,但自己機智英勇的讓祖宗顯靈這件事驕傲的說了。
“可……”石虎黑黢黢的臉上滿是迷惑,更加不明白了,“他們會覺得你聽到了,把火吹滅就是同意了啊。”
所以他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執著於讓人家燃起來呢?
杜房鳴緩慢的眨了眨眼睛,啊……是這樣嗎?
他假裝無事發生,低頭迅速地瞟了一眼,可那幾根蠟燭燃燒的穩穩當當,中氣十足,毫無要熄滅的跡象。
杜房鳴:“……?”
不是,你們又不熄了?老杜家列祖列宗,你們到底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