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後,為首的黑袍人下意識脫口而出:“主子,您不能去。”
無晦神色冷漠,眉宇中不自覺地染上陰暗煩躁的情緒,“我當然知道不能去。”
所以他這不是跑出來了嗎?
如果真的去了刑部,那就無異於自投羅網,進去了可真是插翅也難飛了。
他沒有猶豫,直接下達命令:“這裡不能待了,立馬換個地方。”
他不信褚芙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還會沒有做兩手準備,恐怕……徽元帝那邊的人手已經伺機而動了。
他旁邊的黑袍人沉默了一會兒,主動開口道:“主子,要不我們先回焉耆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如果回了焉耆,這件事就會轉變為另一個政治問題了。
畢竟我回了我的國家,你還能拿我怎麼辦?我主子到底是焉耆的昆彌,不是你們昭國的阿貓阿狗,豈能隨意就處置?
無晦想到這件事,眉心處的煩躁壓都壓不下去,“恐怕暫時回不了了。”
話音剛落,一個黑袍人就疾步而來。
果然——這句話被印證了。
昭國城門緊閉,各個關口緊急戒嚴,如今別說一個活生生的人,恐怕連一隻公蒼蠅都飛不出去。
昭國如今成了一張緩緩收緊的漁網,而他們被斷了最後一條後路,成了裡面的魚。
無晦聽到這件事後,神色不僅不慌亂,反而愈發平靜。
他絕不會坐以待斃,引頸就戮。
要玩,就玩票大的。
他向來很擅長以小博大。
無晦低聲喃喃:“她有脈搏,有心跳。”
下屬疑惑抬頭,就算他再怎麼忠於主子,此時也不免産生一點迷惑和錯愕的情緒。
這有什麼值得特地拿出來說的嗎?人都有脈搏的啊。
無晦卻道:“不。”
他的眸子裡閃著奇異的光彩,一件件細數:“她跟凡人一樣吃五穀雜糧,有脈搏,有心跳,有喜怒哀樂,這一切也都印證著——她可以跟凡人一樣被殺死。”
“可是……”下屬有些猶豫。
他們都知道,店裡的那些員工都簽了個什麼合同文書,一旦涉及危及生命的攻擊就會被擋住,甚至消潰於無形。
如果換成她的話,別說殺,那不是連傷害都傷害不了嗎?
無晦忽然低聲笑了笑,肯定道:“不,她可以被殺死。”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口劇烈澎湃的跳動,臉龐也染上瘋狂的色彩,再次低聲重複:“她可以被殺死。”
黑袍人哪怕手底下冤魂無數,此刻看到自己主子的神色都畏懼到差點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太滲人了,甚至滲人到……可怕的地步。
就在這時,另一個黑袍人突然飛身過來,因為動作急,聲音都有些微喘,匆忙稟告道:“主子,七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