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摔在田埂上,看到她們身後探出腦袋、滿臉好奇的小山竹後,又是一愣,望向褚芙的眼神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惘:“我們才分開幾年,你女兒都這麼大了啊。”
鷺娘氣笑了,擼起袖子更近一步,“和尚,你怎麼回事?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嗎?”
怎麼就能信口雌黃胡說八道呢!這關系是他能亂攀的嗎?
褚芙更是莫名其妙。
她記得自己好像不是穿越到某人的身體裡來了吧?
自己好像是原本的身體過來的吧?
所以這位大師是認錯人了?
年輕和尚很執著,篤定褚芙就是自己娘子,跟了她們一路。鷺娘把他拎起來警告了一頓,但沒有用,他轉眼就忘,還是照樣跟在她們後面。
——準確的說,是跟在褚芙後面,亦步亦趨,小媳婦似的。
鷺娘想打他。
遠離紅塵,六根皆淨,你是一樣都不沾啊!
你到底是不是正經和尚了!
可回到店裡後,驚天反轉又出現了。
淩扈一看到他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手裡的多肉葡萄一個顫抖差點沒拿穩,震驚到破音:“哥!”
和尚一臉茫然,轉頭望向褚芙,遲疑道:“這是你弟弟嗎?”
褚芙:“……”
是你弟弟!
和尚還是茫然,“我弟弟嗎?”
淩扈不敢相信又難過,猛地一個大跨步過來搖著他的肩膀,用焉耆話嘰裡呱啦的講:“哥!我是阿扈,你不記得我了嗎?你不是在焉耆嗎?怎麼到這兒來了?”
原來是焉耆人啊。
褚芙的目光在兩兄弟之間轉來轉去。
紅豆生南國,焉耆出男模啊!你們焉耆的人一個個長相未免有點太出色了吧?
這時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還隱約夾雜著女人的啜泣聲,褚芙望過去,“出什麼事了?”
陳折己匆匆走進來,道:“一對夫妻來找小山竹,說是認親。”
認親?又是認親?
褚芙下意識看向淩扈和大師這邊,這邊都沒認完,那邊又認,怎麼一天就撞上了兩場認親?
電光火石之間,褚芙忽然反應了過來,她倏地扭頭看向陳折己,音量猛地拔高:“你說誰?要認誰?”
陳折己臉色也不太好看,“小山竹。”
小山竹的爹孃來認親?
“六丫,我是爹啊。”一個滿臉滄桑皺紋、看著老實巴交的漢子緊緊摁住她的雙肩。
旁邊的婦人奮力把他擠到一邊,自己死死的拽著小山竹的手,抹著眼淚哭嚎道:“六丫頭,我是娘!我是你娘啊!”
“當時實在是家裡活不下去了才賣你的,我們知道你心裡有怨,如今光景稍好了,我們把你贖回去好不好?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