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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紅痕

“我就知道,樓上那兩個人不是什麼好人。”牛蘭兒嘴上抱怨著,“他們到了冀州前線,估計也不會幹出什麼好事。姐姐,你別動,我先把你的傷口處理了。”

程遙青依言背對她。

傷口從脖頸發根處斜斜向下,直落到肩胛骨的地方,雖然長,倒也不怎麼深。

牛蘭兒在後面窸窸窣窣地擦碘酒,清潔創口,忽然發出了“咦”的一聲。

“程姐姐,你的肩膀頭子上,怎麼有個牙印?”

程遙青心中忽然覺得有點不妙。

牛蘭兒無知無覺地繼續:“姐姐,你的脖子上還有幾個紅印子。難道是……這旅店的被子不幹淨?”

程遙青知道這是什麼了。

她的身子僵住了,腦子倒還能正常轉。她故作鎮定地下床,說:“蘭兒,我去拿面小鏡子過來。”

牛蘭兒卻殷勤得很,噔噔噔跑下床去,拿了面手持菱花鏡,放到程遙青手上。

程遙青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先去瞧脖子上可疑的紅痕。

顧況,真有你的。

她恨恨咬牙。

開始還是輕輕的齧咬,後面逐漸演變成用力的吸吮,彷彿要把她整個人吞進去一樣。

這下好了,幾點紅印子,好似一串梅花穿在她的鎖骨上。

別的不說,還挺有美感。

程遙青苦中作樂地想,移動鏡子,又去看那肩膀頭子上的齒痕。

她當時喝了酒,事情如何發生,如何進展,腦子裡都不太記得。

顧況那時應該是有些受不住,卻梗著脖子,不肯叫她占上風,只好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程遙青無語,她真想穿越千裡晃晃顧況腦袋裡的水,問他一句,你是小狗嗎?

牛蘭兒在背後一拍手:“姐姐,搞定了。”

見程遙青沒回答她的話,反而對著肩膀上的齒痕照了又照,牛蘭兒還是抑不住心頭的疑惑:“姐姐,到底是誰……”

程遙青自然地把肩袖往上提,語氣輕松地回答:“呵呵,躺在野地裡睡覺,遇到一隻不長眼的小狗。”

她繫好衣襟,理了理領口,把鎖骨上那串紅痕也掩蓋在衣服下面。

牛蘭兒似乎接受了她的解釋,如找到了知音一般:“程姐姐,你也睡過野地呀!我當時在驛站找不到空床鋪,就睡在旁邊的草坳子裡,那晚上別提有多冷了……”

她與程遙青交流起野地裡睡覺的經驗來。

程遙青卻頗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味。

她行走江湖多年,睡野地的次數寥寥無幾,與牛蘭兒這位個中高手相比,自然經歷有些薄弱。

但程遙青仍然得裝出一副瞭如指掌的樣子。

說了一個謊,就要用千百個謊言來圓。

程遙青今天算是體會到了這句話。

顧況優哉遊哉地哼著歌,全然不知他讓程遙青陷入了多大的窘境。

淮南王府的一花一木都有江南的格局,與將軍府的裝飾也形似神似,顧況遊走在山石草木見,恍然間似乎回到了他還是個無憂無慮小少爺的日子。

今天上午,他早早地起來了,整頓了一身行頭,由小丫鬟帶著去淮南王府的演武場。

說是演武場,不過是府前開闢出的一小塊空地,地上堆滿了沙子,兩旁零星地豎著幾桿刀槍戟刃。

遙遙望去,有一個女子身著短打,腰纏繡帶,站在那裡等他。